顾季长又坐了回去,端着茶盏不知在思索什么,眼眸中满是笑意。光线落在他的身上,整个人的棱角柔和而温暖。
初七偷偷瞄了顾季长一眼,暗暗叹气,心道:完了完了,自家公子红鸾星动,真的是太可怕了。什么深沉,谨慎,高冷,那都是假的!
顾季长不知何时扭头看向了初七,眼神中有些疑惑。这两天顾言他们看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难道自己是不经意间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还是……脸上有脏东西?
顾季长胡乱地在脸上抹了几下,忽而出声道:“初七?”
“嗯?”
初七回过头来,一连茫然地看着顾季长,不解道:“怎么了,公子?”
顾季长摇了摇头,皱眉道:“你们几个最近是不是闯祸了?”
初七眨了眨眼睛,摇头道:“没有啊。”
顾季长若有所思地敛了敛眉毛,也不再说话了。
初七想了下,忽而凑到顾季长身边,笑嘻嘻道:“公子,你对宋榭那么上心,该不会是真的看上她了吧。”说着,神色略显得有些凝重,“公子啊,你以后可以要接任顾家家主之位的,宋姑娘人虽然好,可是这门不当户不对的,老夫人恐怕……”
顾季长闻言脸色沉了下来,打断了他的话。“我就是看上她了。还有啊,我告诉你们这群小兔崽子,这感情的事情,可不能单看家世背景。宋榭可能身上有秘密,但她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我喜欢她,就该包容她的一切,而不是被俗世的眼光束缚。”
这下初七彻底的没话说了。他暗暗叹了口气之后,起身往后院去了。
顾季长这话并没有错,可他也明白初七是为自己好。那些话听着是有些不中听,但是却也有道理。他是顾家长子,娶妻定是要祖母和顾家人同意。宋榭人是不错,可要让她成为正室,确实有些困难。但是,人一旦动了心,认定了某个人,又岂会那么轻易的放弃。
十一回来的时候,天都已经快黑了。他刚进了院门,就被初七拽到了屋中。
十一纳闷,拍打着初七的手,“初七哥哥,你这是做什么?”
初七唇角一勾,松开手神神秘秘地问道:“我今天问过公子了,他对宋姑娘是真的动情了。十一啊,咱们都是公子从善堂带回来的孤儿,事事得为公子打算,你先告诉我,那宋姑娘的家世清白吗?”
十一听到他问的是这个,忍不住笑了出来,摇头看着初七,“初七哥哥,你这话说的可真是冠冕堂皇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明明就是想听八卦,还说的这么好听。不过,你那话说的也对,咱们确实该为公子谋算。可是,公子说了,打探到消息之后,只能说给他听。你这不是为难我嘛……”
初七鼓了鼓腮帮子,撇嘴道:“你爱说不说,还非得拿公子出来压我。”
十一止住了笑声,叹气道:“我也不是拿公子压你,我告诉你啊……”说着,他声音低了许多,凑到初七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末了又嘱咐道:“这件事可千万别传出去,要是宋姑娘知道公子查她,肯定会坏事。而且,我总觉得宋姑娘的身份不一般。”
初七听完十一的话,点了点头。“嗯,确实是这样。”
顾季长这会儿坐在窗前,正捏着笔思索着失踪案的事情。婢女死了,白萱歌下落不明,他这个做表哥的又怎么能不心急呢?
十一和初七两个人嘀嘀咕咕的,顾季长自然也听到了。
十一将自己查到的事情与顾季长细细说了一遍,顾季长听完沉默了。
照十一打探来的消息,宋榭是五岁左右的时候,被人放到了距离京都三百里外的一处尼姑庵外,随后被庵里的尼姑养大。
她九岁的时候与庵里的师傅入城采办,遇到了白语尘。此后,便跟着白语尘去了云州学艺。十五岁的时候回的尼姑庵,而后来了京都,开了凌风车行。
听着好像一点毛病都没有,可是顾季长却总觉得这其中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