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周开始了。
沈念昨天按摩后休息得不错,今天恢复了精神,也恢复了一贯的冰冷严谨,将自己打理得一丝不苟,坐在客厅等私人助理和司机上门。
祁寒似乎忘了上次犯贱做饭的事,将早上做的豆浆和油条端到桌上,见他没有吃早餐的打算,走过去劝他:“你不用这么斤斤计较吧,自己的身体要紧,早饭还是要认真吃的。”
说着他在沈念眼前晃了晃手中拿着的油条,咬下一大口,一边嚼得香,一边诱惑他:“油条,我自己炸的,很干净,很好吃,不尝尝吗?”
沈念忍下自己的不耐烦和嫌弃,抬眼看向他,语气尽量客气地拒绝:“不用了谢谢,助理帮我在酒店订了一个月早餐。”
祁寒听了耸耸肩:“酒店做的早餐未必比我做的早餐味道好,而且你也说过,外面的食物都有添加剂,不健康。”
沈念不想搭理他,没有接话,抬腕看了一眼手表,发现时间比往常早,操纵轮椅转身去书房。
祁寒无意间瞥了一眼他的左手,猛然发现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不在。
“等一下,”他三两口吃掉油条,在围裙上擦擦手,走过去疑惑地问沈念,“你的戒指呢?”
沈念停下轮椅,没有看自己的左手,而是盯着他围裙上的油渍皱眉。
继而他神色冷漠地回答:“戒指在卧室的抽屉里。”
祁寒听后脸色阴沉下来:“为什么不戴?”
他的语气是不悦的质问,沈念听后脸色也难看起来,抬眼冰冷地回答:“没有为什么。”
“你也可以不戴,个人选择。”他面无表情地补充,说完想要操纵轮椅离开。
祁寒脸上带着怒意,显然是已经生气了,向前一步挡住他的去路:“沈念,你知道这对戒指的意义吧?”
沈念没回答,嗤笑一声,反问他:“祁寒,你是不是记忆力不好,这么快就把我昨天说过的话忘了?”
祁寒闻言愣了一下。
昨天的对话他当然没忘,非但没忘,他还翻来覆去地想了一晚上,眼睁睁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天空出现光亮、听着安静的世界又开始变得嘈杂。
他一夜没合眼也没想明白自己喜欢哪个沈念,早上没爬起来像往常一样去晨跑运动,而是给两人做了早餐,转换一下自己烦闷的心情。
他又想错了。
他以为经历过昨天的坦诚相待,沈念能跟他坐在一处心平气和地喝豆浆吃油条了,结果沈念把话讲清楚后,今天就摘下了戒指,叫他明白什么叫协议结婚……
就在他愣怔的功夫,助理小李与往常一样按响门铃,来接沈念去公司。
沈念看都没看他一眼,离开了家。
祁寒颓丧地倒在沙发上,四肢张开,深呼出一口压在心头的浊气,过了一会,又懊恼地撸了一把额前的头发,嘴里蹦出一个脏字:“艹!”
是,他只是签了一份同住合同的室友,用途来是糊弄希望沈念结婚的爷爷。
他没资格去管沈念戴不戴戒指,因为他连自己内心到底喜不喜欢他都还没弄清楚,要以什么立场去干涉沈念呢?
他甚至没法称自己是他的追求者!
祁寒觉得他有必要出门冷静一段时间,远离沈念,直到想明白心意后再回来。
恰好五月末六月初到八月份这段时间是攀登蓉城附近雪山的最佳时令,祁寒不再犹豫,当即回卧室收拾自己的装备,留下一张纸条写明原因,提着旅行包开车去了户外俱乐部。
他的户外俱乐部平时除了承接徒步穿越等野外拓展项目,还会组织有想法登山的初学者进行有偿培训,另外就是收取费用、带有一定经验的业余爱好者登雪山。
最近与俱乐部接洽的驴友很多,很多登山爱好者来蓉城附近的山群登山都需要专业向导带领。
祁寒作为俱乐部的老板和圈内还算出名的攀登者,不少人看中他经验丰富,想找他带队。
他也不矫情,与搭档许赫排出登山的具体日期后在网上发布一系列招募贴,很快开始有人报名。
整个六月份,祁寒与搭档五次进山,带队登了女儿山地区内的三峰、幺妹峰、长坪沟骆驼峰和双桥沟九架峰。
第六次进山是六月的最后一天,他们带一队人准备登顶双桥沟玄武峰。
在大本营整顿和对成员进行过技术培训后,天色暗下来,很快到了晚上。
因为次日凌晨要出发冲顶,这晚需要休息好恢复体力,大家都早早歇下。
祁寒和许赫对这个过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还没有睡意的两人坐在帐篷中裹着羽绒服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虽然现在平地上是炎炎夏日,但在海拔4500米高的营地中是一片冰天雪地的景象,地面被冷硬的雪层覆盖,刮过的风也比平时冷。
祁寒钻出去一看,外面飘起了小雪。
他站了一会,又缩回帐篷里。
刚刚不知怎么就想起沈念了,一个古怪的想法突然自脑中冒出来:他觉得自己和‘冰雪’特别有缘分。
这些年攀登的雪山很多,他喜欢登山的过程,因为可以不断挑战自我,突破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