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祁把王府的情况告诉周显临之?后,周显临对此也曾有疑虑,毕竟周祁目前还是王府中人,若是轻易走漏风声,极易被人有机可趁。
“许是经过?生?死患难,他想回头是岸。我总觉得自?那以后,他看你的眼神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周显临将李懋病重的消息告诉了音音,音音看出他心中的顾虑,而就这段时日的观察,他们兄弟二人的关系自?那日死里逃生?之?后似乎有所缓解。
周显临坐在罗汉床上泡脚,两?手撑着床沿,音音坐在一旁一面?做针线活,一面?为周显临解惑。
“夫人当真如此以为?”周显临若有所思。
音音道:“你当然也可继续怀疑他,可王爷病重一事尚未对外宣告,他却只告诉你一人,若不是信任你,难道还想耍什么?花招吗?”
“了解他的人,果真还是夫人。”周显临可以选择相信周祁在经历生?死之?后会改过?自?新,不再依靠王妃和李基的势力来与?他对抗,毕竟韩维贞一事令周祁苦不堪言,也因此令音音卷入波云诡谲之?中,若再与?王妃为伍,只会伤害到他心爱的人。
可是,周显临小心眼,不愿他的夫人眼里还装着别的男子。
音音放下针线活,走到他近身,也不与?他多说,弯下腰就要端走他脚底下的木盆,道:“你泡了好些时候了,水该凉了,我去倒了。”说着就从他脚下抽走木盆。
周显临猝不及防,一脚踩在地上,淋了一地的水,踏着冰冷的青砖地,脚底心钻过?一丝刺骨的凉意,他猛地缩回脚,叫苦不迭:“夫人好狠的心,竟叫你丈夫赤脚落地,若叫寒气从脚底钻进身体,以后还怎么?服侍好夫人?”
音音啐道:“谁叫你讲话阴阳怪气,活该你受凉!”
“那还不是因为夫人为旁人说话。”周显临小声咕哝,音音见?他吃瘪的模样实在好笑,“你中了探花,愈发?爱耍孩子心性,我看鱼哥儿尚且较你稳重些,再言明年三?月你即将戴冠,也是个成年人了,不可再胡闹了。”
周显临明年三?月三?十生?辰日就要行冠礼,预示着步入成年。他少年有成,才?十九岁就高中探花,实为科举史上的一段佳话。可偏偏是这样一位少年才?俊,面?对自?己的妻子总露出顽劣心性,哪里像个即将成年又见?了那么?多世面?的人!
数落归数落,周显临也没全然放在心上,即便?他的夫人骂他、打他,他都甘之?如饴,偶尔他也想在她的面?前撒娇罢了,唯有他们的婚后生?活是周祁不曾拥有过?的。
“方才?还说地面?凉,怎么?就下地了?快把脚擦干了套上足袋,可勿要真的着凉了!”音音见?他赤脚落地,心头一急,忙放下木盆,拿起?挂在一旁的干净的足袋向他迎去,怎料才?靠近就被他拦腰抱起?,音音惊呼:“周显临!你又使诈!快放我下来!”
周显临勾唇一笑,将她抱向罗汉床放下,伸手脱了她右脚的绣鞋与?足袋,一只如无?暇美玉般的脚掌落在他眼前。
音音挣扎道:“你又想做什么??”
周显临挠了挠她的脚底心,音音一阵酥痒,因他牢牢抓着脚踝,她无?法动弹,只听他玩味道:“夫人令我赤脚落地,那我便?也要以牙还牙。”说着他又挠了几下,音音被他逗弄得“咯咯”笑个不停,“哈哈……周显临……你快松手!”
“不放。”他喜欢听她的笑声,如一串银铃被微风吹动一般悦耳动人,令他心旷神怡。
他不肯松手,音音笑到了落泪,到最后他俯身上前,落下一吻,把她的笑声吞进了嘴里。
音音安静下来,迎合着他的温柔浅吻,慢慢仰躺而下,任他予取予求。
到最后,她双脚绷直,与?他冰冷的双足.交缠在一起?而感受他全身的火热。
他们之?间的矛盾,总在一片旖旎中化为一汪春水付诸东流。
“搂着夫人就不冷了。”周显临紧紧贴着音音,额头的汗渍洇在她的肩头。
音音抱着他的头,只能感到他浑身火热,红着脸道:“你是把我当成了汤婆子。”
“胡说,汤婆子哪有夫人受用?”周显临反驳,手臂箍在她的腰间,兴致勃勃道:“夫人方才?在做什么?针线活?”
音音道:“北方冬日天冷,总要一双像样的靴子。”
周显临被授予翰林院编修,尚无?资格上朝,而就任的官服需要找专门的织造坊按照朝廷规定?的形制自?行定?制,头衣与?鞋子也需自?己采办。这些事音音都已亲力亲为替他办妥,只是鞋子还是她亲手做的穿得最舒适。
“有劳夫人为我操心。”他抬起?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一口。
“我一个妇道人家不能随你入朝为官,朝堂上的事怕是无?法为你分忧,像这样的琐事尚可分担一二。”音音道。
“这怎能算是琐事?夫人为我劳心劳力,也是费了许多心神。”周显临心疼她劳神,“可是比起?这些,我更?希望夫人想一想如何为我传宗接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