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初升,周显临早早起身为自己穿戴整齐。音音还在安睡,他?昨晚把她弄得很累,而她也从未睡得如此深沉。他?不忍打扰,轻手轻脚抽走昨夜偷偷放在她身下的红绸,那上面满是他们恩爱过的痕迹,包括她的处.子之血。
他?总是要留一手,避免床铺之上留下可疑的证据被人发现。他?们的初夜是他蓄谋已久、精心策划过?的,这?么做是有些卑鄙,可他从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想要的便要去夺取。前世他?已愚蠢过一次,也错失过一次,今生说什么都不能再重蹈覆辙。
周显临的第一步是接近音音,第二步将她强留在身边,第三步以柔克刚攻入她的心房,第四步……原是想她心甘情?愿投怀送抱,可他厌倦了肉在嘴边吃不得的滋味,又有林氏和老太太起了疑心,若是牵扯出周祁的案子,又将是一桩麻烦事,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先把她吃下去、堵住别人的嘴再说。
好在她没有抗拒,这?既在他的意料之中,又有些意外之喜,说到底,她也是个人,心肠再硬,身体总是诚实的。
周显临悄无声息地毁灭了昨夜的证据,唤来了红绡服侍他?洗漱,之后便往书院去了。
“贤弟今日春风满面,遇到了什么好事?”刚进书院大门,葛彻便追了上来,与他勾肩搭背。
周显临默默移走了他?的长臂,道:“你能不能别总这么神出鬼没?”
“怎么?贤弟做了什么亏心事吗?”葛彻开玩笑道。
周显临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葛彻笑得更为暧昧,笑?着笑?着又怅然若失,唉声叹气道:“贤弟家中有娇妻,红袖添香,而我孤家寡人,只能在书中找我的颜如玉。”
“韩珏打了退堂鼓,你不想乘胜追击吗?”周显临漫不经心道。
葛彻顿住脚步,复又一把拉住周显临,一脸惊愕道:“贤弟你……何时知道的?”
周显临双眉一挑,乜斜他?一眼,道:“你推了世子的邀约,是为了约如云看灯会罢。”
上元节那天,如云拉着妙云要看烟火,她们穿进人群,以为没有人发现,可周显临远远还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便是葛彻。
男女有别,平常见面诸多约束,上元这?一日却不同,青年男女可以相约赏灯,只是须要有仆从跟随。
如云曾为了抗婚道出自己已有心上人,却没想到会是葛彻,他?们二人性格倒是相合,若有缘分,也算是一段良缘。
“当真什么都躲不过?贤弟的法眼,贤弟莫不是张真人下凡,懂什么窥心术罢?”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可以起色心,可千万别坏我妹妹的名声。”回?周家也近两年了,多少?生出一些姊妹情,周显临打从心底希望两个妹妹平安喜乐、遇上良人。
“不不不,我葛彻行得端,做得正,谨记圣人教诲,岂敢做一些鸡鸣狗盗,损人不利己的事!没错,我是对如云姑娘存有爱慕之心,但万不敢行逾矩之事,我指天发誓,绝对没有!”葛彻正义凛然,手指青天,力保自己一片赤诚之心。
周显临听来总觉得有些别扭,怎么像是在指桑骂槐呢?
“阳春三月,择个吉日,我便备上厚厚的聘礼上你家提亲去!”见周显临脸色不好,以为他?不信,又补充道。
周显临“嗯”了一声,算是默许了。他?倒是不介意葛彻做他?的妹夫,只是葛彻过去与姜云有过?婚约,现如今又要娶如云,南院怕是又要与东院生出嫌隙。
林氏原本挑葛彻当上门女婿就甚为满意,可惜姜云孤芳自赏,相不中葛彻,后来葛彻幡然醒悟考中举人,又是榜首,更加炙手可热,恨不能学宋人榜下捉婿,但说亲的媒人怕也是络绎不绝。
这?下葛彻主动求亲,想娶的人却是东院的二姑娘如云,林氏不知会作何感想。不过?她既然把手伸到他和音音这里,便怎样都要促成如云和葛彻的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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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你过?来,听我说说今日的见闻。”周显临放课一回?来就直奔自己的院落,拉着音音进了书房。
音音鲜少?见他?这?样,没头没脑像个孩子迫不及待想与最亲近的人分享自己的喜悦,不禁问道:“何事把你高兴成这?样?”
周显临关上了书房门,请她坐定?,倒了一杯茶端给她,道:“夫人先喝茶,我说与你听。”
音音觉得好笑,他?风尘仆仆回?来,没能歇下喝口水,倒让她先喝,她反过来让他?坐下,将紫砂小杯递到他手中,道:“我不渴,你喝了再告诉我。”
周显临神情?一滞,随即笑纳:“多谢夫人!”他?将茶水一饮而尽,又神秘兮兮道:“府中将有喜事。”
“什么喜事?”音音煞有介事问他。
周显临放下茶杯,道:“葛彻要来提亲。”
音音惊讶道:“他?想娶谁?如云还是妙云?”
周显临道:“夫人怎么不问姜云堂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