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然思索片刻,食指关节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软塌一侧的扶手,道:“且先静观其变,南齐想有动作也不是一时半会儿了,想必他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是,只是……”黑衣人又道:“秦寿似乎是想对魏帝下手,已经找好了雍州太守府上的嫡女,作为下一批选秀的秀女入宫,据说那秀女模样,同京城花魁颇有些相似。”
顾君然一怔。
黑衣人小心的观察着她的神?色,不敢继续往下说。
谁知顾君然闻言眼中竟然露出了几分嫌弃:“这个庸才,我本想留着他的。”
黑衣人愣了下,试探道:“那主子的意思是……杀?”
“先不必。”顾君然摆了摆手:“先让他把?人送进来。”
黑衣人领了命,又躬身退下。
顾君然坐在软榻上,捏了捏眉心。
秦寿乃是元启帝的儿子,秦昭刚登基不久,若是抓不到错处,贸然诛杀兄弟,难免不会落天下人和朝臣们的口实。
……
这几日秦昭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总是夜里睡不好,身体似乎也日益提不起精神?。
噩梦一日又一日,总是梦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原本太医安慰她,她的风寒很快就会好起来,但是反而越发的严重。
如今南方正在受灾,虽然秦肃端加急送回来的折子,说灾情已经大好,沿途的贪腐也整治的差不多了,但她身为皇帝,还是要缩减了宫里的开支用度,上行下效。
原本宫里是放着两个暖炉的,但是也因为这个原因,她主动给去了一个。
如今国库空虚,虽说已经让人去查了账,但追回来的数目少之又少,追国库的银子是一回事,还要?实行新政,她和顾君然合计过了,等关于土地的新政下去,明年立了秋,国库虽说不至于能立刻充盈起来,但至少能解决燃眉之急。
但眼下还是“穷”,就能省一点是一点,把?省下来的银子送去先赈灾。她身为皇帝都如此了,那么其他宫里以及百官的家里才会谨慎起来,能缩多少是多少。
只是北方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冷的她盖着棉被都牙齿打颤,只盼着秦肃端快些回朝,这样的话,就代表南方灾情已经大好,没暖气的日子她是不想再熬下去了。
秦昭咳了大半夜,小胜子慌得不行,张罗着要?给她取喊太医。
秦昭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太像是风寒导致的,她整晚整晚的噩梦,身体也日渐虚弱下去,如果单纯感冒的话,还不至于造成?那个效果。
她被冻得难受,嗓子也疼的不行,脑子清明之际,忽然想起了一个人来。
惠川老和尚。
惠川不是能掐会算么?,他不是什么?都知道么??
那想必是应该很清楚她的身体是怎么回事儿,想到这儿,秦昭立刻对小胜子道:“去,宣惠相进宫来。”
小胜子愣了一下:“陛下,宣惠相?这个时辰?”
秦昭瞪了她一眼,但气势不足,紧接着又是一阵咳,小胜子被吓得直接去了。
秦昭等人走了,她又从床上躺下来,这大冷的天,什么?时候才能熬下去,眼见着新年快到了,春天想必也是不远了。
她脑子昏昏沉沉,总算是从半睡半醒的状态彻底睡过去,一睡下去又是一场阴暗压抑的梦境。
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在那里挣扎着,再打的呼喊和求救都无人听到。
这一次的梦境似乎是清晰了些,她似乎听到那个医生说了句什么?:“家属来了吗?答应签字了?”
秦昭心里一惊。
什么?家属?签什么?字?
紧接着,她看到病房的门缓缓打开,她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渐渐靠近。
那人的脸她看不清。
她下意识觉得,那个字不能签。
签了她可能会死。
但是她什么?都做不了,像是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一切也都来不及了。
在她绝望之际,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唤她的名字:“秦昭,你怎么了?”
她努力的睁开眼,是顾君然。
顾君然正手里拿着一块被热水浸湿了的锦帕,小胜子在她旁边端着个铜盆。
顾君然抬手,帮她擦拭额头的冷汗,动作轻柔,眉头紧皱。
她做完一系列动作,才转身冷声质问小胜子:“皇帝病成?这样,你们是怎么当差的?太医呢?”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断更一天,本章红包赔偿。
上一章的评论我有看,再给我半个月好好想想,从大家想看的里面选一个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