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居胖胖的小胳膊失落垂下,“刚才还在的嘛……”
宴岑弯腰把儿子抱起来,仔细打量着那张白嘟嘟的小脸。
似乎没什么异常,就是一脸的不高兴。
他抬眸往前望,看到台阶上的陈姝羽时,浓眉慢慢蹙起来。
“你怎么在这儿?”
陈姝羽轻柔一笑,施施然走过来。
“知道你在城西一时赶不过来,我离得近,就赶紧过来了。”
说着她呼出一口气,又满眼心疼地看男人怀里的孩子。
“居居没事儿就好。你不知道,可吓坏我了。”
宴岑没接她的话,只偏头看她身后。
陈姝羽赶紧道:“那位小姐……有急事,见我到了,就赶紧走了。”
宴岑看了眼儿子,“那居居刚才说什么妈妈……”
“哦。”陈姝羽抿唇笑了下,抬手挽耳边的头发,恰好好处的羞赧。
“是刚才那位好心的小姐,她还以为我是居居的妈妈呢……”
居居刷地扭头,气鼓鼓瞪她,“才不是!”
宴岑淡淡看了陈姝羽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抱着居居往车边走。把儿子放进车后,他重新转身望向陈姝羽。
陈姝羽也看着男人,面露期待。
“我之前有没有说过,”宴岑缓声开口,“要你离她的东西远一点。”
他黑眸沉沉,每说一句话,周身的气压就冷下来一分。
“包括,她的孩子。”
陈姝羽脸色一僵,唇瓣动了动,“宴岑哥,我——”
宴岑径直转身。他单手搭上车门,偏头露出轮廓锋利的侧脸,“还有,以后别再说你是居居的妈妈。”
“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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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差一点就迟到了。
赶到面试地点后她买了杯咖啡。下午那么一闹腾,她连着两餐都没吃。
出电梯后她停住脚步,从包里掏出10cm的高跟换上,把平底鞋扔了回去。
她之前说的没错,D家起码比Sense懂得稍微尊重下模特,他们的面试场所很合宜,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她来迟了,里面人并不多。
云初沿着那条光洁的走廊走到尽头,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谈话声,颇为高调的女声。
“……今天我来也就是走个过场。之前高定时装周时,设计师就说了这次也让我走的。”
“真好呀。”另一个女声歆羡道,“霜姐这算得了老墨的赏识了,他很少用亚模的。你走了他的高定,这次又要走巴黎,以后机会肯定更多!”
“对啊,看这个意思,可能还会签你代言呢……”
云初心里一沉:难道面试已经结束,定好模特了?
她走到门口,看见偌大的工作室里只有刚才说话的三个女生。中间那张脸有点眼熟,好像是叫……吴霜?
吴霜不是模特出身,最开始是和男爱豆传绯闻艹出了热度,后来又从人气网红转型做了模特。圈内很多人诟病她的专业能力,但奈何人家流量大,带货能力一流。
资本当道的时代,高贵冷艳的奢侈品牌,也开始有向流量低头的了。
里面的三个人停下话头,齐刷刷看向云初。六双眼睛上下打量她,从她笔直的大长腿一直看到直角肩,好一会儿目光都没移开。
吴霜看到她手里的那杯咖啡,恍然“哦”了一声,“是Kevin让你来的对吧?你怎么这么慢啊!”
云初:“?”
吴霜起身,一把拿过云初手里的咖啡,又转身跟另外两个人淡淡道:“这也我们公司的,说要转型,我经纪人让我先带带她。”
她看了眼一脸茫然的云初,皱眉很嫌弃,“害,新人一个,啥也不懂,让她过来带杯咖啡都这么慢。”
云初舔了下唇角,“呃,其实我——”
“你还杵那儿干嘛呀?”吴霜拿起化妆台上的梳子,往她手里一塞,“先过来帮我把头发弄一下。”
云初:“…………”
旁边两个人也朝她皱眉,“快点啊,有点眼力劲儿!”
其中一个扭头看吴霜,“对了霜姐,你听说没?修衍又带模特了啊!今天好像还带人去Sense面试了。”
吴霜撇了下嘴,“哦,你说那个新人啊——”
云初饶有兴致地挑起眉。她掂了下手里的梳子,临时改变了想法,走到了吴霜的背后。
“听说了。毕竟是修衍带的,圈子里都会注意的吧。”
“我有个姐妹也去Sense的面试了,我听她说,那个新人可了不得!”
吴霜偏头,“怎么了不得了?”
“就说她挺牛逼的,实力好像很强……而且刚得很,好像直接怼了Sense那个设计助理,特别不客气!”
吴霜轻嗤,“那个助理我也烦得很,狗眼看人低。不过一小新人就那么狂,也真是没逼数。”
说着她抬头看镜子里的云初,“你可别学她,知道不?”
云初:“……啊。”
吴霜哼了声,“以后,你跟着我多看多学就知道了。不过我话说在前头,太蠢的我带不动,明白么?”
云初扯开唇角,“嗯。”
“我是不信一个新人能强到哪儿去,不过背靠大树好乘凉啊,人家跟了修衍,一出道就能去Sense面试。”
吴霜冷笑,“你以为大树是谁都能靠得么?修衍会无缘无故捧人吗?”
“啊?你是说他们……不会吧?”
“怎么不会?”吴霜尖锐反问,“修衍的前任是文嘉啊,文嘉是怎么出来的谁不知道啊。这个也想复制这条路呗。反正睡到了金牌经纪人,那资源还不是——啊!你干什么啊?”
她转身瞪云初,一边抬手摸自己的头发,“你梳头都没个轻重的吗!”
云初睇她,“疼么?”
疼就对了。
“笨手笨脚……”吴霜瞪了她一眼,转过身继续:“不过这种睡上去的,等人腻了就——啊啊啊啊疼!”
吴霜从椅子上跳起来,抬手摸头,居然拿下来一小撮被拽掉的头发。
她倒抽一口冷气,叫声有点歇斯底里:“你有病吧!!”
云初冷哼,把梳子往她身上一扔。
“嘴贱,是会秃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