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掐着丈夫的手臂,咬牙切齿的说:“老朱,你听听,你听听郭晖说的什么混账话!”
“咱们两个一个当纺织厂的工会副主席,一个在发动机厂当车间主任,要是被人这么造谣,除了求着他赶紧娶了咱们女儿,哪还有第二条路走。我就说他为什么明明跟跟鹿鹿处朋友了,还摆出一副不情不愿的嘴脸,原来是打量着以后吃绝户呢!”
朱见鹿拉住石秀芬衣襟轻轻摇晃,带着哭腔道“妈妈,我好害怕呀。”
“我今天我害怕郭晖又要打我,才磨磨蹭蹭的不肯去电影院,想把手表修好的,才撞见了他大哥的丑事。”
“手表这么贵,你和爸爸省吃俭用才给我买的,可我没能珍惜,到手就弄坏了。我对不起你们,我……呜!”
石秀芬心疼地抱住女儿,连声安慰:“有爸爸妈妈在呢,你什么都不用怕。”
朱荣和妻子交换一个眼神,他揉揉女儿头顶,尽量放轻声音:“既然清楚郭晖是什么人了,以后就离他远点。爸爸厂子里新来了不少大学生,下课我接你回来,你跟他们补补文化课,把成绩提起来。”
“高考你考个好成绩出来,倒是把学校报的远一点,就算郭晖在外头传闲舌,也影响不到你。”
这是想一面给我补课,能好好学习考大学就考大学;万一考不上大学,也能跟他们相中的大学生处对象结婚的意思?
不管是哪个年代的年代文,大学生都珍贵着呢,朱家爸爸说找大学生来给女儿补课,就跟从水管子里接点水似的轻松,父母果然都是真的捏了点实权的。
不愧是前期能给原著男主吸血的家庭,爹妈都很有见地。
朱荣对女儿伸出手:“手表给我,我明天带去修一修。”
朱见鹿乖乖解下手表给朱荣,知道他绝对会“修好”手表,但还是装出不放心的表情,忐忑地追问:“那要是修不好呢?这么贵的东西,都怪我。”
“修不好再换一块,刚到手就坏的手表,是质量问题。”朱荣干脆公布了解决之道,然后把女儿赶回房间。
等到女儿离开,朱荣翻出工具,熟练的拆卸开手表,看了看内芯,低声对妻子说:“电池错位,接触不良才不走字的。把电池推回原位就行了。”
言下之意,真的摔到了手表,电池才错位的,他们女儿一点没撒谎。
“郭晖是吗?年纪轻轻不学好,我得给他点教训。”
石秀芬冷笑着把卷发别在耳后:“用不着咱们教训郭家,郭家当爹的是个短命鬼,他家就进去的那个老大接了父亲的班,其他人根本没工作。”
朱荣奇怪的看向妻子:“郭家不是双职工?”
“郭家那个当妈的,当年是地主家的女儿,成分不好,她自己也柔柔弱弱的,三天两头生病请假,本来在纺织厂当过一阵子临时工,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跟车间主任发生矛盾,被赶出去了。”石秀芬不客气的嘲讽,“干活就得病,在家里伺候男人生孩子就不生病了,装柔弱给谁看呢。”
“那下头三个孩子呢?”
“鹿鹿早跟我说过,郭晖心高气傲得很,等着今年七月份高考金榜题名、鱼跃龙门;郭家老三一直不声不响的,倒没个声气,人怎么样我不清楚;他们下头那个小妹更是跟当妈的一个德行,遇上事情了只会哭。”
朱荣点点头,语气平淡得没有丝毫恶意,可说出口的话已然打算赶尽杀绝:“当街调戏妇女的坏分子,工厂里肯定要公开批评,开除掉,否则会破坏厂里的名声。”
“郭家现在是顶门立户的长子品行不端,下头两个儿子也眼看成年了,人怎么样也不好说。全厂职工都在一个家属院里住着,那么多小姑娘在院子里,没防备的跑来跑去,谁知道会不会再出什么问题。”
“我跟老刘这么多年的老相识了,他从军队里退下来,性子直,我不提醒一声,恐怕他都得不到消息。”
石秀芬轻笑:“很是这个道理呢,别让老刘在被蒙蔽了。真出了事情,老刘当厂长的,逃不开失察的连带责任。”
“不过咱们也不是狠心的人,郭家现在没了收入,不用着急搬家,让他家住到那对双胞胎儿子高中毕业,能找工作了再走。”
能不能被人指指点点还厚着脸皮住下去,就是郭家自己的事情了。
她就不信,在这种环境里,两个儿子还能考上大学翻身!
卧室里,朱见鹿认真在房间里打量一圈,硬是没找到高中课本。
“……奇怪了,不是高二生吗?怎么会没教材呢。”她又搜了一遍,总算打开床底的木头箱子。
木箱里摆放着基本崭新的教材,看得朱见鹿嘴角直抽,“果然是真没打算高考,想直接为爱情付出的活动血包。”
“不过,现在不能服从‘世界意志’了,我得有个拿得出手的文凭。”
朱见鹿迅速翻看了一遍书上内容,被课程的简单程度震惊了,她忽然觉得,明天她爸带来给她补课的大学生,说不定还没她会的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