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飞放在桌上的手指一顿,停止了敲击。
电话对面也陷入了沉默。
“好久不见啊,得有三四年了...”
祁飞的手指恢复了敲动,她垂眼看向手机屏幕。
“你这一上来也不打个招呼,多不讲礼貌...当初你老是说要讲规矩讲规矩,看来也是说说而已,连我都知道应该电话接通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告诉对方自己的称呼。”
祁飞顿了顿。
“你说是不是,江老板?”
“你在说什么?”
对面的江仁显然一愣,但他很快把话题把引回原来的道路。
“你为什么跟江晴天过不去,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径有多恶劣...你知道她肋骨和左腿全都骨折了么,她一直在住院,严重耽误了她上大学的课程。”
祁飞撑着下巴懒洋洋地听着。
“原来才肋骨和左腿骨折了啊?”
这几年除了在报纸上,基本上都没有见过江仁。
也不知道隔了这么长时间,这人成了什么样。
祁飞也没想到自己能一下认出他的声音,顿时想给自己鼓掌。
这种记忆程度的话,好好上学说不定也能考上医科大。
对面江仁的声音提高。
“你还能不能认真一些?”
“认真什么?”
祁飞咧开嘴,手指放到报纸模上。
“难不成听你讲话我还得找个乐队给你伴奏?”
这么回嘴着,祁飞心里其实也没什么滋味。
江仁算是一个正常人,除了不经常回家外其实没什么可指摘的。
也不知道许盈盈那种脾气,是和江仁结婚前就形成了,还是因为江仁太疏忽家庭才形成的。
无论是哪种,反正都和她无关。
这世界上没办法下结论的对错太多了。
祁飞没有心思给别人家当判官。
“我不是跟你开玩笑,我现在是非常严肃认真地问你,江晴天到底是不是你推下去的?”
“你们家不是有摄像头吗,跟我在这费什么口舌?”
祁飞反问。
“江老板,忙昏头了?”
夏正行的手伸向祁飞放在报纸模上的手,安慰性地握着。
祁飞抬眼看向夏正行,比了个‘没事’的口型。
夏正行的手指轻轻地蹭着她的无名指,让祁飞逐渐心静。
“你就说说这通电话打来干什么的吧,不浪费您时间了。”
对面的声音变得十分严肃。
“那我在这正式通知你,祁飞,你被我起诉了。”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像是要宣战似的。
“就这?”
祁飞懒洋洋地说了声‘知道了’,随即挂断电话。
明明一句话就可以解决的事儿,非得给她绕这么多弯。
生怕没人知道他是干生意的,心里鬼头精最多。
挂断电话后,夏正行的手指还握着祁飞的无名指,他立马看向祁飞。
“别生气。”
祁飞其实没上心,她看着夏正行笑起来。
“这么紧张干什么,我看上去像是为了这种事生气的人吗?”
“卫风认识打官司的人。”
夏正行拿出手机。
“他有好几个客户都是律师,我们现在就可以联系他。”
祁飞嘴唇张开,又合上。
她想阻止夏正行,但是又找不到什么好借口。
说实话距离10月22日就只剩下二十几天,说不定还没等江仁他们起诉,她就已经离开了。
现在费这个心又有什么用。
但当祁飞抬起头看见夏正行关切的目光后,无名指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脑海中升腾出一个很可怕的念头。
如果...
如果她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活下来了怎么办?
一想到这个念头整个人就如同触电一样。
可怕到祁飞甚至想把塑料膜下的报纸给抽出来揉成一团。
“正行啊,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啊...你说小飞那事儿啊...”
祁飞没想到卫风真把这事给应接了下来。
电话另一头已经开始商量起收集证据的事儿。
“你还别说,这事我跟我一铁哥们儿商量过,说是有希望...没想到啊,我这名义上的监护人终于派上用场了...别担心,我不会让小飞有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