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正行的皮肤白得发光,看到祁飞后他似乎有一秒的停顿,甚至有些往后退的趋势。
祁飞看得不明不白。
难不成她是什么洪水猛兽,能吃了他?
“洗完了?”
她随口问道。
“嗯。”
夏正行点头,水珠随着他的动作、沿着侧脸往下流淌。
祁飞拎着睡衣往浴室里走,感觉到夏正行全程在目送她。
“就这么点距离不用这么隆重吧?”
祁飞转过头,夏正行果然还看着她。
“有事儿?”
夏正行先垂下眼,而后又抬起眼,最后看向祁飞。
这一连串的动作把祁飞都看晕了,这动作细节都可以去演戏了,这丰富的内心情感都可以拿去做阅读理解了。
“刚刚操场那事,对不起。”
夏正行盯着祁飞。
“知道了知道了。”
祁飞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别磨磨唧唧的,不就是蹭到了吗,我今天还蹭了柴犬呢,我是不是也得跟它去道歉啊?再说说你又不是故意的...”
“去学习吧,去吧去吧。”
祁飞顺手把浴室的门给关上。
这个不轻不重的操场小事故随着流水、排出了水槽。
多大点儿事儿啊。
这段日子按部就班得在刘云家度过,让祁飞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比往常更期待周末的到来,星期五到了后终于能松口气,可以回原野院去看那群泼猴了。
放学后祁飞不用像往常一样等着夏正行,而是直接往校门口走。
她走到停车牌前,正等着公交车,身后的广告牌走过几个熟悉的身影。
是陈越,还有他的几个跟班。
祁飞发现这有钱人家的孩子真有些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每个人身后一定要有几个男男女女的跟班。
譬如陈越,譬如江晴天。
难道是人多力量大,显得比较威风?
祁飞下意识地跟了过去。
“行了,你们就先回家吧,我还要找我那群哥们。”
陈越装模作样地从兜里掏出烟,塞在嘴里。
他的那群小跟班一个个地跟他挥手道别,只剩下他一个人叼着烟往前走,也不点上。
祁飞一直保持一定距离跟在陈越后面,绕过红灯走进了一个居民区。
地方挺偏僻的巷子,没什么人。
来这种地方肯定不是为了进酒吧或者是娱乐会所。
祁飞看着越来越稀少的人烟,耳边开始慢慢响起水滴溅落的声音。
她意识到,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虽然一直没有查出陈越家的地址,但如果她在这里把他给杀了,无声无息,谁也不知道。
小柔面无表情的脸在祁飞的脑海中若隐若现,喉咙有种被人掐住的感觉。
祁飞把手伸进口袋里,握紧刀柄,耳边的水滴声越来越急促。
冲过去的那一刹那,陈越转过身察觉到祁飞的存在,条件反射地往后退。
祁飞手上的刀冷光一现,在陈越身后的石灰墙上划出一道坑。
“你干什么...”
祁飞没让陈越把话说完,直接挑起刀在手里旋转,往陈越脖子动脉处划过——
但就在祁飞要切中陈越脖颈的那一刹,身后响起一串自行车的铃声。
刀的轨迹改变,在陈越侧脖子处留下一道血痕。
路过的老爷爷没看出什么端倪来,摇摇晃晃地骑着自行车路过。
也就在这个停顿间,祁飞眼角瞟见对面平房楼顶上有一个摄像头,虽然看起来很破旧,但是摄像头的中心亮着红点。
在祁飞发愣的期间,陈越皱起眉毛反扑过来,想要撂倒祁飞。
祁飞侧过身子从他的旁边绕过去,环顾四周,从墙角顺手拾起一根长的塑料管子。
塑料管子不重,但是很结实。
祁飞没有犹豫,直接把塑料管子劈在陈越的头上。
“砰”的一声,陈越被祁飞打懵了,血流下来的那一刻,他也顺着墙慢慢坐到地上。
枉费这人长了这么大一个子,一点儿都不带劲儿。
祁飞内心的那股燥热迟迟退不下,很烦躁,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到了关键时候自己反而下不了手。
到底要不要现在杀了他...
她想起自己要和黄豆一起完成的约定。
但是,摄像头...
祁飞脑子发疼,完全理不清,于是便拿起塑料管子,一遍又一遍砸在陈越的身上。
“砰砰砰”,重重几声。
陈越晕了过去,但是祁飞没有停下手上的劲力,直到他额头上的血减到祁飞脸上后,她这才停下来。
祁飞又想起了小柔。
祁飞叹了口气,把刀揣回口袋里,再次用力地踢了陈越一脚。
没劲,真得没劲。
祁飞抬起头,估摸着摄像头那个角度应该是没拍到她的脸,即使拍到了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祁飞叹了口气。
算了,先去把摄像头给拆了,管它有没有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