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万岁同我回耿家祖宅。”耿忘书于?众目睽睽之下,单膝跪地,姿态疏远却不失敬意。
卫燕思并未全然?相信,恭敬和顺从是能伪装的,她往后退出一步,细细思量,片刻道:“三日之期已过,君无戏言。”
她由春来搀住胳膊,抬脚踩上车辕,准备进马车。
耿忘书的变得急躁:“我要把耿家的冤情全讲给?你听!”
这?是卫燕思第三次来到耿家祖宅。第一次,她遇上知府郝明?。第二次,她随耿忘书而来,最终没?进去。
门口依旧蹲着两尊石狮子,不同的是纤尘不染,显然?精心打扫过,一滴晨露悬在尖齿端,令人?望而生畏。
歪垂在一边的牌匾也扶正了,结结实实的挂在高门中央,用流金楷体书写着耿宅二字。
卫燕思左右扫了两眼,微微狭目,位于?一侧的耿忘书越过她,推开厚实的大门。
她记起上回耿忘书讲的话,吩咐随行的黑衣位原地待命,护好清慧县主。
一抬眼,马车帘子从里头掀开一个角,曲今影清凌凌道:“万岁,臣妾等您半个时辰,到时候您没?出来,臣妾就派黑衣卫闯进去。”
娴雅温柔的人?儿讲起狠厉的言语,冷意森森,宛若有把刀悬在所?有人?的头顶。
卫燕思还能咋办,宠着呗。她默许,又叮嘱春来好好照顾曲今影。
“您可以带一个人?进去。”耿忘书道。
卫燕思内心啧啧,惊叹死?心眼儿开窍了,也不假客气,叫上了风禾。
临进宅子前,回身朝曲今影挤了下眼。
随即大大方方的迈步,跨过门槛。
耿忘书见状,同样吩咐红莲教徒不许轻举妄动?。
卫燕思饶是觉得他有唱苦肉计的嫌疑,也对他增加了两分信任:“请耿少侠带路吧。”
耿忘书认卫燕思是君主,断没?有走在她前头的道里,那?是大不敬,指路道:“万岁,您绕过照壁,穿过花园,就到花厅了。”
花厅也经过细心的打过,布置简约不失风雅,一桌一椅都在象征耿家当年的尊荣。
耿忘书请她上坐。
卫燕思去摸别腰后的折扇,摸了个寂寞,想起曲今影以天凉为由,给?没?收了。
“你突然?这?么客气,朕还有些不适应。”
她打量耿忘书的神色,如愿在他的眉梢处,看见少许难看。
非常好。
很解气。
卫燕思不忍耿忘书困在窘境里,转眼赞美这?宅院清幽雅致,吟诵“庭院深深深几许”。
耿忘书:“万岁谬赞,寒舍简陋,连半杯茶水也捧不出,希望您宽恕草民怠慢之罪。”
卫燕思一阵恶寒。
“朕就不与你寒暄了,清慧县主的话,你听得一清二楚,朕半个时辰不出去,可要出大事。”
耿忘书唰的撩开下摆,两个膝头重重砸上地面:“草民接下来所?言,句句属实,先?请求万岁饶恕草民以下犯上之罪。”
在卫燕思的印象里,她就是天下的至高无上,惯性的将耿忘书的“犯上”归为犯她。
这?有啥,她都被耿忘书刺杀过好几回了,言语冒犯是能够接受的。
“朕免你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