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微微抿嘴,嘴上一抹轻微的刺痛便随即而来。她的嘴上有着一道异常打眼的口子,此刻已经结痂了,口子有些大,一眼便能够看到。昨个儿还没有的,今儿一早起便有了,不像是上火生疮之类的,倒像是被人咬的,总归不会是自个咬的吧。
想要这里,所有人的眼光便开始变得怪异起来了。
尽管春生想要装作若无其事,可是所有人均是这般异样的看着她,且当事人亦是在此,春生只觉得莫名的羞耻。
今儿个她早早的便往凝初阁来了,斗春院的除了莞碧与同初一屋的香桃,倒是未曾有人撞见,可是,今儿一到了凝初阁,便见所有人都盯着她瞧着,面上不显,私底下均在窃窃私语着。怪道,今儿一碰到双菁那丫头,便一直瞪着大眼盯着她的嘴直瞧着,末了,还说出那样一番话来。
春生只抿着唇立在那里。
沈毅堂自她进来起,便目光乱瞟着,就是未将视线放在她的身上,见屋子里陡然变得有些安静,沈毅堂没忍住,一时抬了抬眼,亦是一眼瞧见了那丫头嘴上破了一道鲜明的口子,沈毅堂瞧得眼一热,随即,只觉得有些报涩。
见小丫头低着头,沈毅堂趁机又多瞧了一眼,只有些后悔,似乎下嘴有些重了,那小嘴都有些发肿了,还起了血痂。末了,心里却是恼怒着,谁叫她这般没个眼力劲儿,无事总有法子惹得他气急败坏,他一恼起来,便什么?都不管不顾了,这才这般没轻没重地。
一时不好多看,只微微收起了眼,却恰好瞧见到她穿了一身白底裙儿,只见裙摆下依稀露出一小截青葱色泛着小白花的软底绣鞋,她身子骨小小的,那双小脚定也是精小的紧。沈毅堂将视线微微移动,瞧见一旁其他丫鬟们的,一比,便觉得其他人的探出了一大截,还是她的秀气精小,沈毅堂瞧着瞧着便开始浮想联翩起来,
一时心中几经心思,少许,才强迫着自个收回视线,只面上却不显,见屋子里有些安静,他轻咳了一声,便见那苏媚初微微回过神来,只看着春生淡淡地笑着问道:“你平日里当差都做些什么??”
春生闻言,只如实道着:“奴婢每日负责打扫,整理书房。”说完见那苏媚初还在定定地看着她,春生心下一跳,只斟酌着,细说道:“奴婢每日卯时起,辰时前往书房与书房里一同当差的莞碧姐姐一同将书房上上下下打扫完毕,在巳时便去管事那里领取书房一应需要补齐的物件,将主子爷换洗的衣裳,书房里常备的茶水糕点一一侍弄好,将书架上的书籍重新清理一遍。待到了下午,若是赶上天气好,得将书房里的书籍拿出来晒晒,将书房外的花草进行修剪···”顿了顿,又道:“回太太的话,每日便是这类事宜。”
苏媚初见她有条不紊,娓娓道来,便觉得是个心思沉稳的。
却说那沈毅堂听得微微诧异,没有想到,每日竟然有这么?多活要做?尽管他每回过去,确实瞧见她回回在跟前晃悠着,只瞧得有趣,去不想竟是日日如此,却也并不算清闲,想到这里,沈毅堂微微沉吟。
苏媚初听了,微微颔首道:“嗯,想来能够将爷书房打理得井井有条,定是个踏实稳重地,如今我身边恰好缺了几个得力的,又听闻你自小识文段字,想来是个聪慧的,这才特意向爷将你讨要过来帮衬几日···”说到这里,苏媚初便道:“这几日你便跟在心柳身旁吧,像是此类名帖,还有些府里一应单子之类的,需要有人审核一番,下头许多丫鬟婆子并不识字,还得劳烦有人传达一二,此番便劳烦你了。”
苏媚初说完,便看向?一旁的沈毅堂,示意道:“如此安排,爷看是否合理。”
沈毅堂只随意道着:“此皆是后院的事宜,你拿主意便是。”
一时,春生恭敬称是,便被心柳领着下去了。
沈毅堂见人走了,又在屋子里坐了会子,便借故前头还有些事儿,不多时也跟着去了。
如今太太掌家,又恰好赶上了府里为老太爷举办寿宴,她以为这凝初阁定会忙得手忙脚乱的,不然也不会特意绕了这般一大圈,费力的将她从斗春院给要来帮忙了。只春生身临其境才发现,远没有自个想象中那样繁忙。
这苏氏手底下的几个丫鬟婆子比她想象中要得力得多,均是那种多做事,少说话的那种,处事井然有序,有条不紊,将院子里的一应事物打理得妥妥帖帖。思柳负责院子,心柳负责与府里洽接,又有林嬷嬷跟着一旁周旋,半点不见繁杂。
倒是她,并未帮上些什么?实质性的活计,不过是随在心柳身旁,将早就拟定好的单子到厨房或是库房一一核对好罢了,她相信,这类活计,那苏媚初跟前任何一个丫鬟皆是可以胜任的。
春生这几日随着在凝初阁打转,却说在那斗春院的书房里,三少爷沈之聪日日前往造访,只一连着几日均是兴致而去,兴败而归,一问,这才知道,原来这几日人调往别处帮忙去了,沈之聪一时悻悻地回了自个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