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堂听到?是这样一道题,倒是微微一愣。
晋哥儿见连他都答不上来,只捂住嘴偷笑着,心道,原来竟然连叔叔也答不上来啊,顿时?心中好受些?了。
沈毅堂见状,只摸了摸鼻子,问晋哥儿:“这道题是你姐姐出来考你的吧?”
晋哥儿小鸡啄米似地?点了点头,惊讶道:“叔叔,你是如何知晓的?”
沈毅堂只挑了挑眉,嘴角扬起了一丝笑意,道:“你姐姐那么聪明,出的题自然不是常人能解的。”
晋哥儿听到?他夸赞自己的姐姐,比夸赞了自个还要高兴。
春生听了却是脸一热。这哪里?是什么高深的题目,分明是她?捉弄晋哥儿的,听到?那沈毅堂意味不明的拿来打趣,只觉得?心中老大不自在。
又见那晋哥儿非常亲昵的坐在沈毅堂的腿上,一双小腿自在的晃着,心中非常诧异,更多的却是让人忍不住惊骇。
要知道那沈毅堂虽平日?里?瞧着眉梢带着笑,一副不着调的模样,看似温和亲近,实则身上带着股子不怒自威的气场,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尊荣贵气,看似容易靠近实则难以接近,更何况如此亲近呢。
且那沈毅堂乃世家大族的的公子哥,晋哥儿不过只是沈家八竿子打不着的乡野家生子,两人身份云泥之别,尊卑有分,便是道一句这样的家生子便是连给他提鞋都不配也并不为过。
可是,此刻,却丝毫不见那沈毅堂脸上有任何的不屑,反而与晋哥儿两个相处和睦,看得?出来,似乎晋哥儿难得?入了他的眼呢。
许是他曾经也有个孩子,若是平安长成也该有这般大了吧,春生心中这样想着,心中一时?闪过一丝异样。
春生将茶递给沈毅堂,恭敬的道了声:“爷,您要的茶,小心烫。”
沈毅堂抬眼看了春生一眼,接过吃了一口。
晋哥儿见到?春生过来了非常高兴,知道姐姐不会送自己走?了,一时?便放开了。
时?而稀罕的指着案桌上的文房四?宝问春生这是何物,又拿着手?里?的九连环让沈毅堂教他玩。
晋哥儿还未曾正经的习字,只林氏闲暇之际拿了笔墨教了练习自己的名字,春生偶尔教着背几首诗词,预备待到?了今年下半年或是明年开春在教他。
林氏道,晋哥儿现下还小,得?有些?童趣才?好,是以并不曾拘着他,只在为人处世,礼仪尊卑方面多做引导。
此番春生见晋哥儿活跃得?厉害,权将书房当做自个家了似地?,半点不怕生,缠着自己与那位爷问东问西,新奇的紧,叽叽咋咋地?可高兴高兴坏了。
她?虽知道晋哥儿童真娇憨的的本性,到?底怕一时?聒噪冲撞了主子,便不漏痕迹的冲晋哥儿使了个眼色,却见平日?里?一向伶俐的晋哥儿此刻竟然丝毫未曾接受到?她?的讯息。
反倒是那沈毅堂直直地?看了过来,她?一眼便望进了他的眼底。
春生脸一红,只连忙低下了头去。
晋哥儿喊了好几句,见那沈毅堂未作回应,一抬头,便见那沈毅堂直直的望着自己的姐姐,眼睛一眨不眨的,晋哥儿随着一同看了看春生,又看了看沈毅堂,歪着脑袋,小脸一阵迷茫。
三个人都未出声,只觉得?这一刻书房里?的气氛怪异的很。
春生不知为何心下有些?发?慌,直觉得?强压着自己定?了定?神?。
只将眼睛抬了抬,张嘴道:“晋哥儿有些?不懂事,奴婢怕吵着了爷,现下已到?了爷午休的时?候了,想必爷身子有些?乏了,还是容奴婢将弟弟带下去吧。”
沈毅堂直直看着春生,见她?小嘴一张一合的低声说道着什么,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
他已经许久未曾瞧见她?像今日?这般絮絮叨叨了,两个人处在一个屋子里?一整日?也说不了几句话,便是张嘴无非是他横眉竖目的说道一二,而她?呢,只垂着头低头认错,看都不看上一眼。
他自然是有些?火气在里?头的,只想冷着一张脸将她?晾在一边,看她?如何自处,却没想到?反倒是成全了她?,只觉得?愈发?自在了起来。
沈毅堂心里?气得?咬牙切齿,真想将人一把捞过来狠狠地?教训一二。
最初是因着什么事情闹了脾气他都快要忘记了,起先只要想起那丫头明面上乖乖巧巧的将他伺候得?周周到?到?,可私底下却是对他不屑一顾,竟然如此的轻视蔑视他,自尊心作祟,他哪里?受得?住。
只觉得?怒不可止,真想一把撕碎了她?,反正不过是个奴才?,他心中这样想到?。
可事情已然过了这么久,便是再大的愤怒也随着时?间渐渐地?淡了下来,这才?反应过来,两人陷入了一种?怪异的相处模之中。
他是主子,哪里?有主子腆着脸主动和好的,他落不下这个脸面,却没有想到?那个陈春生,小小年纪气性倒是不小,平日?里?的伶俐劲儿哪去了,当真是个榆木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