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转身游开，回到拍摄点的池壁下，神色冷淡。
他背靠着岸，默了默，泄力似的朝后仰，后脑勺抵在壁边，抬头望向湛蓝无垠的天空。
池水的涟漪掩饰住了他一闪而过的后怕。
几乎在黎知若落水的同时，他脑子里霎时被一个灰暗的画面填满，来不及想那么多，飞快游过去。尽管知道猫会游泳，黎知若也会游泳，但看到那幕，他终是按捺不住。
秦信然问过他很多次，既然喜欢猫为什么不养？
陆沉也想养，可更怕，害怕那样弱小的生命，再一次从身边消失。
童年的记忆朦胧也真实，陆沉闭了闭眼，强压住躁动，徐徐吁气。
半晌，拍摄继续。
黎知若此刻正被宋琪裹在毛毯里擦水。
宋琪手上的动作很轻，擦得他晕晕乎乎好舒服，脑袋忍不住蹭了蹭软软的毯子。
毯子毛茸茸，猫也毛茸茸，蹭在一起出奇地可爱，宋琪摇头笑：“你刚才真是把陆哥吓到了。”
“喵。”猫会游泳的，黎知若眨眨眼睛，回答。
看不懂布偶猫在说什么，但眨眼杀萌就对了，宋琪趁机摸了摸他的尾巴：“小机灵鬼。”
被擦得重新蓬松的尾巴咻地直立起来，黎知若羞赧地抱住尾巴，躲开宋琪的手。
宋琪越发觉得它有灵气又乖巧。
难怪一向觉得养宠物麻烦的陆哥，也会破例。
接下来的时间，黎知若就在认真看陆沉的拍摄。
这一拍，到下午四五点才结束。
黎知若中午只吃了罐头，现在又饿了，蹲在宋琪旁边，和宋琪一起眼巴巴望着陆沉。
陆沉被导演拉着看摄像机里的样片，间隙时，往旁边扫了两眼。
黎知若的猫猫眼太犯规，就算陆沉不想承认被这张猫脸迷到，此刻猫软趴趴地在等他，确实让他心生愉悦。
正说得起劲的导演察觉到了陆沉的心不在焉。
他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了然，揶揄地笑：“得得得，快去陪你家猫！”
陆沉回复得很冷淡：“我们继续。”
导演不信，啧啧笑两声，但还是接着往下讲。
黎知若又等了十来分钟，才看见陆沉过来。
宋琪道：“陆哥，我先去开车。”
陆沉淡淡颔首，低头瞧猫。
“喵呜！”该吃饭了陆先生，黎知若有点开心。
他浑身的毛被太阳晒了一下午，现在蓬松轻软，也显得更胖。
陆沉脑子里突然蹦出网上的段子：“我没有肉乎乎，我只是毛茸茸。”
确实够毛的。
黎知若本人很清瘦，变成猫居然圆滚滚……
陆沉右手虚握成拳，抵在唇边闷笑。黎知若蹲在地上揣手手，歪着头看他，不知道又在笑什么。
那边宋琪开车过来，宋涵也处理好工作上的事情，等在保姆车里。陆沉垂眼，不冷不热地招呼他：“走吧，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