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也没多久。”
簿栀被生扑倒地,吃了一嘴灰怨念道,拍了拍弄脏的衣裙,正了正有些错位的发套。
“十年了,酒都被你偷喝了,十年算得上许久了吧。”
陆衿有些出神地望向巨大的银杏树,似是在怀念着什么。
伯羽哀叹道:“陆兄有所不知,我小师妹此番出游遇险受了伤,失了记忆。”
陆衿回神向伯羽行礼道:“我知道的,此事亦有我的责任。”
两人目光相触,默契地转向簿栀,两双漂亮的眼睛注视着她,开始还能故作镇定的某人脸又不争气地红了。
伯羽幸灾乐祸地嗤笑。
“大师兄,那天挖出酒坛后第一个开怀畅饮的可是你,现下却和客人恶人先告状,他知晓我受伤失忆之事,你栽赃不成的。”
三花跌跌撞撞地向他们走来,一步一晃,最终载倒在男主人身前。陆衿见怪不怪一脚跨过它,熟门熟路地向大师兄的小院走去。
“阿栀,我带了桂花糕,帮我们一起分担些吧。”
她开心地跟上两人,接连与三位师兄斗智斗勇,肚子正有些饿了。
“好吃。”簿栀不客气地大快朵颐,手已伸向第四块。
啪!
伯羽拍开她的手吐槽道:“食不过三,再吃下去又要撑着了。”
嘴巴回味着桂花糕的味道,她可怜兮兮地喝起桂花酿,乖巧地陪着两位帅哥对饮忆当年。
“那时候都还是半大的小孩,如今连阿栀都是大人模样了。”
大师兄酒逢知己千杯少,追着陆衿碰杯的手都不稳了,已然是半醉的模样。
“陆兄应该常来,常来的!”
碰!
伯羽应声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陆衿给了簿栀一个眼神,某人心领神会地又拿起一块桂花糕享受了起来。
陆衿扶伯羽回房间躺下,又坐回到簿栀身边,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有什么话直说,现下就你我二人,不必有所顾忌了。”
簿栀看他再三犹豫又灌醉了大师兄,善解人意抢先开口道。
“阿栀这么聪明,我的小心思果然瞒不住你。说来惭愧,送出去的东西本没有要回来的道理,但是那人于我至关重要,现在已经危在旦夕,我已取到另两味药,只剩下冰丝草。”
陆衿一脸羞愧地向她行礼抱歉,簿栀脸色由红到白,一时语塞。
这冰丝草本就是陆衿相赠,分人家一点救命也无可厚非,只是因她一日浇水三次的除草计划,冰丝草已经变得尤为脆弱,这药草一旦离土失去生命力便会立刻失去药效。
这也关乎她和顾狄,一草两命,簿栀犹豫着,不敢冒险。
“你容我想一想,再与二师兄商量一下有没有分株的可能性。”
簿栀转身匆匆走开,拒绝帅哥真是件不容易的事,本能使然,再不走,内心那个声音就快一口答应对方了。
她抱着脑袋苦恼了一下午,纠缠着二师兄分株的可能性,得到成功率只有一成的回复,让一向胃口极好的簿栀没了吃晚饭的兴致。
“再容我今晚研究一遍医书,明早定然给你答复。”
见他释然又失望的眼神,不知为何她竟越发难过,亦越发想帮他救人。
一夜,簿栀努力翻阅着密室内所有的藏书,冥冥之中似乎总有人在告诉她解法就在这里,大半夜的努力还是毫无头绪,直到一本破旧沾灰的笔记本落在她脚下。
“柒子清。”
笔记本的封面上留着主人的名字,翻开第一页竟然就是冰丝草的图样。
纵然熬了一夜,这一刻,从心底涌出的欢喜却令她睡意全无。
“成了,果然也有分株培养的方法,这位柒子清真是我的贵人。”
东方已微见光亮,簿栀开心地拿着笔记本与二师兄商量分株方案。
“先吃早点吧。”
仲云端起白粥送给簿栀,兴许是一夜未睡,她丝毫没有胃口,抬手推开。
“师兄你先吃吧,我还是先解决这个移植的湿度问题。”
仲云摇了摇头,内心感慨,是不是该给那个傻小子捎个信。十年了,小师妹依旧很在意陆衿这个心思深沉的家伙。
门外,伯羽和陆衿匆匆赶来,簿栀欣喜地迎上去,顾不上未曾洗漱的狼狈想要第一时间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我找到分株的办法了,只需要再一天就可以了。”
陆衿对上她闪着光的双眸,笑得感动又无力。
“辛苦你了,阿栀。只是用不着再冒险了,我收到消息,梁伯已经陷入昏迷,无法进药,这三味药还需一起熬制三天三夜,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