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莺莺身形如蛇一般滑了出去,拍着胸脯喘气时,发现窗边尽伏着醉花楼里企图听墙角的姑娘们,包括春娘。
见此情况,莺莺也毫不犹豫地加入了听墙角的行列。
屋内云怀远一边回味着辛燕撞入怀那刹那的感觉一边绕过锦屏走到床前,楚徵已经把自己从头到脚裹紧了被子里,他听着云怀远的脚步声停下了,便知道他在床前,遂又将被子裹得紧了些。
云怀远嘴角带着笑,看裹成粽子的楚徵,就静静地看着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后,里面的人难耐地动了动,被子的边角开了一道缝,似乎是里面的人想要透气,云怀远眼疾手快地上前去将那道缝隙压了个严严实实,然后意味深长地道:“楚徵,闷吗?”
楚徵在被子里憋得很,听云怀远这么一问,毛都炸了,死鸭子嘴硬地说道:“爷不闷!”
他的声音从被褥中传出来瓮得很,云怀远哦了一声:“你闷?没关系,爷替你解闷。”
解闷?!
怎么解?窗外听墙角的女人们险些都沸腾了。
说着云怀远的一只手便探了进去,他的手很凉,才碰到楚徵的皮肤就激得楚徵头皮发麻,腾地从被褥中翻坐起来,怒道:“云怀远你混蛋!”
云二爷笑得温良无害:“嗯,爷就是混蛋。”
窗外的女人们彻底沸腾了,楚爷炸毛了楚爷炸毛了!楚爷果然是在下面的那个!炸毛的楚爷好可爱啊!之前醉花楼的女人们私下开的赌局这回便有了结果,但还是有人不愿服输,争辩道:“万一仅仅是这一回换了上下呢?”
楚徵回想起自己今天早上出醉花楼时那些姑娘丫鬟老妈子们看自己的眼神,觉得自己的一世英名就毁于云怀远了,是以现在怎么看云怀远怎么不顺眼,非要结结实实地收拾他一顿才算好。
云怀远喝着茶,含笑道:“以前我也这样叫你起床,你怎么那时不生气?”
“啊啊啊啊啊啊别提了!”楚徵彻底崩溃,都怪那时年纪小,不知一时不慎竟然能惹出这样让人误会的事情来,他捂着脸道,“云怀远!你再这样我和你没完!”
“好。”见楚徵真的有些恼了,云怀远也便不再逗他,桌上的餐点都冷了,也不见动,楚徵的情绪恢复了一点后,又开始活蹦乱跳地作死,他夹起一个水晶蟹黄包到云怀远碗碟中,道:“阿远,你不是要吃早点吗?怎么到了又不吃了?”
云怀远瞥了那包子一眼,记起了昨天那个让他险些失控的味道,皮笑肉不笑地动了动嘴角:“不想吃了,你吃吧,昨夜你累着了。”
“哎呀呀呀,这怎么能行?”楚徵又夹了一个包子给他,笑嘻嘻地说道:“我说阿远,你怎么这么关心我啊,你不会真的对我……”楚徵的眉毛扬了扬,一副奸诈的表情:“我可是喜欢女人的,你的这份心意呢,我就当不知道,往后咱俩还是好兄弟!”
见楚纨绔这种不作死就浑身难受的毛病又犯了,云怀远淡笑着放下了茶碗,抱臂看向他:“若是我不想和你当兄弟怎么办?”
“啊?”楚徵愣住,没想到云怀远会有这么一说,他和云怀远这一条裤子穿二十多年的交情要是一时间没了这个兄弟他肯定会觉得人生寂寞如雪,本来他也就是说笑,却看云怀远一脸认真,他便慌了:“诶,不是……你别这样啊,咱俩的这交情,要是没了你……”
他胡乱辩解间云怀远却起身绕过桌子向他走来:“嗯?怎么?这么多年了,楚徵,你就从来没有发现过?你以为都是玩笑?”
楚徵心惊肉跳地起来往后退,云怀远的表情让他觉得云怀远不像是在开玩笑,回想起往昔种种,好像都是印证一般。背已经抵到了窗,再无退路,看着越来越近的云怀远,楚徵哭丧着脸说道:“你真的是个断袖啊?”
云怀远带着戏谑的笑,只手撑在窗棂,气息喷薄在楚徵的耳边,沉沉说道:“嗯?你说呢?”
楚徵直想给自己抽几个耳刮子,作什么不好非得作死,这下兄弟没有还有可能贞洁不保,想着想着,楚纨绔就有点失去了人生的希望。
他认栽地闭上了眼睛。
云怀远却突然停住。
透过窗缝,早春熹微的阳光从屋檐洒下,温暖和煦,他看见了在人潮拥挤街头坐在一丛山花后面,穿着粉衫子的辛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