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这是食堂打的饭。”刚说完就跑了。
她觉得小李抬头看她的时候,表情羞涩,有些不自然。
打开一看,红烧鱼块、辣椒炒肉、烧茄子……还有一大桶白米饭。
三个小孩对这个新家无比好奇,在院子里已经玩耍了好一阵子。舒月叫他们都洗手吃饭。
可能是饿了的原因,上岛第一顿吃的部队食堂,她和三小只都表示味道还不错。
吃完饭后,体力得到补充,舒月准备撑起精神再收拾下被子衣服,然后痛痛快快洗个热水澡。
经过了汽车、火车、轮船、吉普车四种交通工具的接力传送,她感觉身上衣服被四种气味混合多打过,浸染上了一种挺奇怪的味道。
反正不是什么好闻的味道。
等她把衣服全部整理好,就看见程山走进来,片刻犹疑之后嗫嚅着问她:“那个……你能不能帮忙给白鹭洗个澡?白杨已经洗过了。”
舒月反应过来,爸爸给女儿洗澡,好像……确实不方便。
那就勉为其难上吧。
但程白鹭并不接受她的照顾,她只好在旁边看着,保证她不出意外就行,洗不洗的干净也管不了了。
等几个人都洗完了澡,这才想起了一个严峻的问题——
一大两小三张床,五个人,要怎么睡?
程白杨兴奋的表示自己要一个人睡一间房,程白鹭傲娇脸表示不和舒月睡,舒兰表示自己都行……
请问:如果要使三个人的要求都得到满足,应该如何分配房间和床呢?
上一世数学不算渣的舒月,突然觉得这道题有点眼熟。
最后得出了两种方案:
一是:程白杨一个房间一张小床,程白鹭和舒兰一个房间一张小床,舒月和程山一个房间一张大床。
二是:程白杨一个房间一张小床,程白鹭和程山一个房间一张床,舒月和舒兰一个房间一张床。
舒月本来想选第二种方案,没等她开口就被程山否决了:“白鹭还是和舒兰一起吧。等过几天再做个床,这两天先凑合凑合。”又转向舒月:“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的话,你睡床,我打地铺。”
舒月觉得程山可能是觉得和女儿不方便,也没再抗议。
不过,这女孩才三岁多,作为爸爸是不是应该避嫌,她也没想清楚。
熄灯号角响起之前,三小只都已经累得睡着了。只剩舒月和程山待在一个房间里,略感尴尬……
程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于开了口:“有件事……我需要跟你说一下。”
舒月虽然对他还有一脑门的问号,却也没找到机会,听他这么一说,突然被勾起了好奇心,决定试探性的引导一下方向:“嗯?是不是要告诉我关于他们妈妈的事儿?”
程山面上闪过一丝惊讶,停滞了一些,说:“嗯。其实还要从他们的爸爸说起。”
爸爸?他不就是他们的爸爸吗?
舒月心中惊雷乍起,恍然大悟道:“你不是他们的爸爸?”
程山点点头:“对!这是一个秘密。希望你能帮我保守秘密。”
之前的一些事件和行为,突然就得到了合理的解释。比如:为什么赵秀芬和程山从来没提过他的前妻问的时候只说不在了,没有任何一句多余的话。
为什么觉得两个孩子跟他都不像,她还以为是像妈妈。一般情况来讲,儿子像妈妈的多,女儿像爸爸的多,两个孩子都不像爸爸的情况虽然也有,她却总觉得不对劲。
还有一些她之前没有想通的细节,他们结婚前一起去置办东西的时候,他完全就像个青涩的新手,一点经验都没有。
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没结过婚!
“那你没结过婚,他们是你收养的战友的孩子?”舒月一猜就是这个故事版本,她抬头看他,突然在他脸上看到几个大字:英勇战士、情深义重!
“对,他们的爸爸牺牲了,妈妈难产死了,爷爷奶奶生活都不能自理。他们那时候还小,都不记得爸爸,所以也没怀疑我。但我带走白杨的时候他3岁,还记得妈妈,所以对外说我是二婚。”
程山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如果不是他们的爸爸,牺牲的就是我。所以,他替我死了,我就要替他好好活着!好好的把他的孩子抚养长大!”说话的声音逐渐哽咽起来。
她突然想起前不久,在二十一世纪的华国发生的一次边境冲突中,面对外军挑衅和重重包围,战士们毫不畏惧,英勇战斗,以血肉之躯筑成了界碑,守护祖国山河直至壮烈牺牲。
他们正直青壮年,是风华正盛的年龄。他们有心爱的恋人,有怀孕的妻子,有等着他们归来的父母。但他们却拼了命也要护卫祖国疆土,换取十几亿人民的安宁!
每一个英勇的战士都值得我们敬佩,每一个战士都应该得到善待。他们实在是太伟大了!
看着程山说出这一切的样子,舒月感到一阵心痛,热泪盈上眼眶,突然很激动,走过去给了他一个拥抱。
过了足足有两三分钟,舒月才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她立刻意识到,这种拥抱与这个年代格格不入,脸颊不自觉的漫上一阵潮热的气息。好在灯光昏暗,看不出脸红。
程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倏然转头别开了视线。
咔嚓!熄灯了!
房间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程山翻了半天找到一只蜡烛点上,准备在地上打地铺。
曾经为国而战的战士,怎么能让他睡地上呢。
她心里过意不去,“要不然你也睡床上,你一半,我一半。”
程山坚称:“没关系,我打地铺。对了,报告批了,咱们明天就可以去领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