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心里苦,可是师尊不说。
初久心里也苦,可是初久没法说。
于是两个心里苦的人,相对无言。
沉默片刻后,裴长渊意识到正事要紧,虽然没法做个苦口婆心的师尊了,但该说的也得说,便团吧团吧把心里那堆傻不拉唧的期待都丢了出去,袖子一?挥一收,勉强把受伤的心绑了个绷带,才终于平复了心情。
“既然你知道错了,待且南回来之后,便同他下山去,解了毒再回来。”
初久知道这时不好再说什么,便乖巧地点了头。
“关于那日我说要给你的宝物,今天我没带来,待你下山那日再给你。”
初久也不敢奢求,先?练好好感度要紧,于是也不敢说什么,乖巧地又点点头。
裴长渊下意识地揪住自己的袖子,沉默了片刻,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在初久的屋里待了片刻,终于没抵住尴尬,想去找点吃的安抚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便随便找了个借口,让初久好生养着,随后离开了房间。
不多时后,闲大胜又折了回来,点了房间的蜡烛,让初久吃饱了饭,初久说要再睡一下,很快闲大胜就离开了房间。
待外面的声音都静下来之后,初久盘腿坐在床头,轻轻地叹一口气:“你们都出来吧。”
声音落下不多时,屋子的门便被打开,一?大一小的身影从门口滚了进来。
初久撩起眼皮子一?瞧。
呵,南吴,秦温纶都过来了。
她顿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秦温纶一眼就瞧出了她心里的想法,关上门后就主动跪下,道:“属下来迟,还请门主责罚。”
“我没让你们来。”初久有些被气到,她稍稍活动了下筋骨,发现体力也恢复了不少,便披了件外袍下了床,走到两人的面前。
“属下知道!”秦温纶低垂着眉眼,从初久的角度正好可以瞧见他柔软的发心,还是有上?垂下去的几根软毛,配上?他的那件大黑袍子,就像一只大黑狗坐在地上似的。
初久一?时又有些气不上?来,但在两人面前不能失了面子。
她清了清嗓子,问:“你们过来做什么?”
“是这样的!”南吴怕她生气,急忙解释说,“那天我看?到门主被那个女人陷害,还昏过去了,我就用传音术告诉了秦护法,他带人一?起过来的!”
“还带了人?”虽然有些猜测到,但初久心里的小火苗还是没忍住跳动了一?下。
“……是,”南吴有些欲哭无泪,没想到自己嘴笨,居然还把这事说了出来。
初久也是无奈,但事情也发生?了,他们也是护主心切,再责怪就不太识人心意了,她放软了语气,但表情依然不善地问:“那他们在哪里?”
“在……”南吴下意识地看了眼秦温纶,然后低下头,声音更弱了,“在…………已经被清云观的人抓了起来,现在被丢到了专门看守用的房间里。”
“…………”
初久真真是要吐血了。
不管怎么说你是魔教的吧?身上还流的是魔族的血,你带着人上来闯清云观,说要给主子报仇,解恨!
然后……然后你们一起被抓住了。
简直叫人吐血三升意犹不止。
光是想象一?下就叫初久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打都打不过人家,那怎么办?还不如现在归安呢!
大概是察觉到初久即将崩溃的心情,除了进来说的那句话后,就再也没有开口的秦温纶才终于说:“无事,若是要上?来保护门主,让他们被抓,反而是最安全的。”
初久深深地看了秦温纶一眼,稍稍一?想,也明白了他的计划,只是为了计划能甘心把门派里的人直接送出去,这个行为也是挺……
叫人无法言语的。
“你们明天就下山。”初久却并不同?意,“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你们是以什么身份进来的?直闯?报了自己是魔教中人的名号?”
“没有。”秦温纶知道她的顾虑,要是直接报着自己是魔教中人的名号,对初久是一大影响。
况且初久还没有拿到东西,现在这么直接说出来,只会败不会赢。
所以他说:“我是让他们以山贼的身份冲过来的,得了密令要抓人,结果那人误打误撞进了清云观,所以他们也闯入观中了。”
初久沉默片刻,问他:“那他们想抓的人是……?”
秦温纶稍稍抬起下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