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娘一把夺过女人手里的树枝“翠凤你醒醒好不好?他马建国走是因为桐桐吗?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好不好!那是人家考上了大学要当城里人了!嫌你们是拖累!桐桐这孩子多好!你怎么就不知道心疼!看你把孩子打的,你还是当妈的吗?”
“我不管!就要打死她!她死了建国就会回来,回来找我,他不会不要我!”女人挣扎着。
“你醒醒吧!马建国不会回来了!你就是打死桐桐他也不会回来了!”
“他不会回来了!他不回来了!他不要我们娘俩了!他不要我们娘俩了!”女人马上目光呆滞,嘴里不停唠叨,人也萎靡起来。
李大娘心疼地扶起地上的诸葛雨桐,擦干脸上的泪:“别怨你妈,你妈命苦啊,想当初是多漂亮的姑娘,生生糟蹋了!要怪就怪你那没良心的爹吧!当了大学生,找了城里的姑娘,怕你们娘两耽误他的前程啊!良心都被狗吃了呦!
你妈为了跟你爸爸差点跟家里断绝关系,哎!命苦的孩子!”李大娘唠叨着,一手拉着大的,一手拉着小的送回他们住的地方,女人老老实实地被拉回家,雨桐强忍着浑身疼痛一步步跟着走。与她刚出门发疯的样子截然不同。
“桐桐,好好看着你妈,别让她跑出去,大娘要回去了”安顿好娘俩李大娘道。
“恩,大娘,我看着妈妈”
“真是乖孩子!”李大娘看了看锅里的窝头,叹口气,又叮嘱几句才离开。屋里烧了火,不再那么冷了,女人痴呆呆坐在炕沿上,嘴里还念叨着,眼里是空洞洞的。
诸葛雨桐爬上炕,站起来给女人喂了一口馒头,她要看看女人的反应,女人机械地咀嚼着,好像不知道自己吃的什么,雨桐胆子大起来,从空间拿出一个豆包给女人,女人可能饿了,也可能豆包很好吃,大口大口吃着,吃的太快差点噎到。
雨桐又送了一盒果汁让女人喝,女人一口气喝完,纸盒被雨桐收起来,又给她吃了两个肉包,雨桐一边给她吃的,一边观察她的反应,别吃着吃着清醒过来,东西还就没法尔解释。好在吃完后女人看着雨桐还是发呆。“妈你先躺着,我去生炉子”雨桐拉着女人的手让她上炕,女人乖乖上炕,鞋都没脱。
费力帮着女人脱了鞋,她再次下地在屋里炉子里加了草点燃,慢慢加细柴,玉米骨头,木块,炉火越来越旺。盖上盖子炉盖烧的发红,屋里的寒气驱散开来。雨桐一热更显着疼痛起来。看女人还坐在炕上发呆,就出了里屋,门外正好雨桐姥姥朱海蓝进来,“桐桐,听李大娘说你妈刚才又打你了?打疼了没有?她人呢?”
“姥姥!”雨桐吧嗒吧嗒哭起来。
“乖孩子!”朱海蓝抱起雨桐,帮她擦眼泪,“别哭了!嗨!命苦的孩子!你妈心里也苦啊!”老人双目含泪,翠凤就是她的心尖子,一家人疼她宠她,翠凤从小就讨人喜欢,人也长得漂亮,十岁就能帮着做针线,与他们相熟的王友成家早早就看上了翠凤,他老儿子王志强大翠凤一岁,俩家关系不错谈笑间给俩个孩子早早定了亲事。
谁承想知青来了后,那个马建国刚来还不大,斯斯文文的,干活倒也踏实,很受村里姑娘喜欢。本以为下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不会很久,却没想到一干就是四五年,眼看着回城无望,只得把主意打到村上姑娘,家里没人注意,不知什么时候两人就腻在一起,翠凤非此人不嫁,任谁说了都不管用。
后来干脆生米煮成熟饭,气得诸葛德先(诸葛翠凤爸爸)一病就是大半个月,病好后身体大不如前,朱海蓝也是一下子老了很多,王家更是和他们关系生疏,现在只存了表面情。
未婚先孕在农村那个年代是大事,哥哥姐姐们都觉得很丢脸不说,诸葛家人成了茶余饭后的笑料,婚礼没有家人的祝福,翠凤执拗地跟着马建国住进了知青点。生了孩子小两口和别人一样过日子,本想就这样了,谁承想恢复高考的消息一到,马建国心又活了起来,家里寄来书,日夜苦读真就考上了大学。
翠凤高高兴兴送走丈夫,马建国再无消息,等来的却是马建国的父母,本就没结婚证,连手续都不用办,上学时关系已经转走,俩老的过来只是告诉一声,留下一百块钱算是孩子的抚养费!了断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