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尚早,他却已经有了?醺意,这个时候泡一个热水澡最是舒爽。
他下了?决心,明天去月子中心,如?果她有一丝悔过之意,他可以考虑,原谅她那?些法庭见的荒诞之言。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秦怀鹤眉头微蹙,这个时候,除了?丁澄,大概不会有人来这里,只?是刚回国,又难得没有应酬,那?小子应该早跑远了?才是。
院子太大,家?里又没有烟火气,前院的花草疏于护理,大都?已经枯败。
他打开院子大门,微微眯起眼来,上下扫了?来人一眼。
那?女人一身黑色装扮,妆容精致,黑色蓓蕾帽下是一头灰毛,大冬天,露出胸前一大片皮肤,内里风光若隐若现?,再往下,长靴上露出一截光腿。
秦怀鹤不出声,眼神却是审视的味道。
她开口说:“不好意思,我?是那?边的邻居,家?里突然没燃气了?,请问?你家?里有吗?”
秦怀鹤神色淡淡,“我?没留意。”
那?女人拧着眉跺脚,“这样啊,好麻烦哦,不知道是一起停了?,还是我?们家?燃气用完了?,这么冷的天气,都?不知道怎么洗澡了?。”
他拿手捏了?捏酸涩的眉心,漫不经心说:“你可以打电话问?物业。”
女人娇声说:“物业不接电话啊,这个时候早就下班了?。”
“你打了?吗?”
“打了?。”
秦怀鹤扯唇,“我?帮你打。”
女人红唇翘起,“那?麻烦你了?,我?快要?冷死了?。”
“哪一栋?业主叫什么?”
女人支吾:“你就说,S17栋。”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我?是秦怀鹤,今天小区停燃气了?吗?”
物业人员一听是他,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秦总,今天小区没有停燃气啊,您家?里没有燃气了?吗?”
“S17栋的业主家?没有燃气了?,你让人过去看一下,能充就给业主充好,不能充带他们到会所使用浴室。”
“秦总,S17栋是一家?摄影棚,都?是给网红拍照的,业主在国外,我?们上哪儿?去找燃气卡啊。”
秦怀鹤视线往下低垂,落在那?女的脸上,“网红是怎么进来的?”
“平时都?是摄影棚老板出去接的,他说是朋友,我?们也?不好干涉。”
秦怀鹤:“叫两个保安过来。”
那?女的这会儿?已经看出来了?,眼前的男人肯定不简单,不是亨川的股东就是高?管。
他住这么一栋湖心别墅,和?别的栋数是分开的,有独立安保,她能混过来实属不易,眼见着这么一个独身高?富帅,当然要?把握住机会。
“你是亨川的人吧,这么热心?”
他收了?电话,看也?不看她,“对,只?要?是亨川的业主,都?是我?们的服务对象。”
她娇笑两声,“那?怎么办呢,我?还买不起这里的房子。”
秦怀鹤掀起眼皮,“那?只?能等你买得起再说。”
“……”
“这一次我?就不浪费警力了?。”
女人愣了?愣,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他不报警,只?是让保安过来把她撵出去。
她失笑,“不是吧,亨川的人就这素质?”
秦怀鹤推回院子里,关上门,胸口一团火无处发泄,又把电话掏出来,把渐青湖的开发总经理骂了?一顿。
那?总经理心里直喊冤,渐青湖早就交付,物业公司不归他管,这等无妄之灾,无缘无故落他头上,岂不冤哉。
但大老板发火了?,他只?能给丁澄打电话,探求灭火之计。
丁澄难得一个晚上休闲,正和?朋友在外面消遣,接到电话,恨不能骂死这帮龟孙子。
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在卖命,再这么折腾他,再多钱也?没命花了?。
这个时候他又想起言微的好处来,只?要?言微在,秦总沉醉温柔乡,谁都?能好过。
可这会儿?言微在月子中心,他也?不能打搅她。
丁澄只?好找许骏腾,让他寻个机会,把秦总叫出去玩玩,散散火气。
第二天,丁澄主动说要?上月子中心看小宝贝。
秦怀鹤没给他好脸,“有什么好看,你是家?属吗?”
“……不是家?属不能看?”
“不能。”
“那?太可惜了?,秦总多拍两张照片发给我?。”
秦怀鹤淡眼看他。
丁澄嬉笑道:“肯定是一个绝世大美女吧?”
秦怀鹤脑子浮现?那?张五官拧在一块,皱巴的脸,不搭他的腔。
丁澄把他送到月子中心楼下,看着他的背影离开,他跟随秦怀鹤太久了?,总觉得他的步子有些沉重,丁澄寻思,总不能才回来就跟月子里的老婆吵架,难不成是小宝宝有什么不好的事儿??
他伸个脖子,在他背后喊:“秦总,替我?问?声好!”
秦怀鹤步子顿了?下。
问?什么好,今天她指不定有什么话气他呢。
上了?楼,闫秘书正坐在休闲区百无聊赖玩手机,看见他,马上把手机收了?起来,站直身子,“秦总。”
秦怀鹤没心思搭理她,往言微的房间走。
他没有敲门,而是直接开门进去。
言微正在和?护士一起,给孩子擦屁股,听见开门声,回头看了?一眼,又转回去了?。
护士:“爸爸来了?。”
秦怀鹤走近了?些,看她们忙活。
小婴儿?细胳膊细腿儿?,仿佛轻轻一掰就折了?,但是她劲儿?挺大,嚎起来中气十足。
他心想,挺好,是个女中豪杰,不痛快了?就哭,不像她妈这么一个闷葫芦,有话憋着,再突然给他来个阴狠的。
擦干净屁股,言微没有拿护士手里的尿不湿,而是拿过一张床头放着的,轻声细语说:“先用这张,刚才洗澡的时候换下来的,还没脏。”
秦怀鹤在她身后皱眉,“用过了?还用,买不起了?吗?”
言微的手不过稍稍停滞,又给孩子戴上了?,“买得起也?不能浪费。”
秦怀鹤嘶地吸气,“言微,你觉得这样她能舒服?”
言微闷声不吭忙活完,“舒服。”
秦怀鹤额角一抽,磨牙,“你用一个试试?”
言微转身,和?他无声对视。
护士连忙笑说:“没关系,宝贝换尿不湿很勤,不会脏的。”
收拾好,护士出去了?,言微抱着孩子坐在床尾,轻轻摸她的小手。
秦怀鹤杵了?半晌,掏出手机,对着拍了?两张。
言微抬眼,黑眸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
秦怀鹤顿了?下,“丁澄让我?拍两张给他看看。”
话才说完他就后悔了?,孩子又不是她一个人的,爸爸给孩子拍照天经地义,他为什么要?跟她解释?
这么想着,他板正身子,又拍了?两张。
秦怀鹤捏着裤腿儿?,屁股才要?坐下去,她一个带着凉意的眼神移过来。
他咬着腮帮子,不管不顾坐下去。
“不是还有一百万,怎么连尿不湿都?要?省?”
言微不搭理他。
他看着她,轻嗤一声,“怎么,省钱和?我?打官司?”
言微淡淡看他,不置一词。
秦怀鹤咽一下喉,她太平静,平静到他压不住胸口的那?股燥意。
两人枯坐一会儿?,孩子闭眼沉睡,她才轻轻起身,把她放入小床里。
她素着一张脸,眉眼干净清澈,看孩子的眼神带着一抹柔光,才低头,柔顺的低马尾滑到她胸前,她轻手轻脚往后退,顺手把马尾往后一甩。
小心翼翼的样子,惹得人想笑。
秦怀鹤心神微动,在双膝上拍打两下,齿缝挤出三个字:“没良心。”
言微总算开口了?,面色仍旧淡如?水,“秦怀鹤,我?并不希望我?们有上法庭的一天,你是孩子的爸爸,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他眉心一拧,“你想跟我?做朋友?”
言微顿了?下,冷声:“普通朋友,如?果你觉得我?不配,那?就算了?。”
秦怀鹤胸腔一个震颤,喉咙滚出一个哼笑来,“那?我?二婚的时候,是不是还要?请你来?”
她挪开视线,沉默了?一会儿?,说:“如?果你请我?,我?会去,但劝你还是别请了?,我?包不起很大的红包。”
秦怀鹤咬了?咬腮帮子,太阳穴也?跟着动。
死一般的静寂,静到能听见小婴儿?的呼吸声。
他撑着双膝站了?起来,“我?不当你是普通朋友,但是我?会请你来参加我?的二婚婚礼,不用红包。”
不为别的,就为了?让他舒坦,他也?要?办这个二婚婚礼,她若要?来,他甚至可以倒贴,封一个给她。
他插着兜垂首低哼,“农夫与蛇。”
言微别开眼。
“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不知道这个故事?”
她轻轻咬唇,点?头,“知道,但我?不是,我?不会咬人。”
今儿?从他进门,就一直在给她找刺儿?,她从来没见过这么高?傲,这么锋利的农夫。
但她不打算和?他较劲儿?,就算真有那?么一天,她也?不打算去参加他的二婚婚礼。
她是一个身负重担的人,没有那?个精力去吃他的白食。
秦怀鹤倾身下去,俯视着她,一瞬不瞬的,眸光里暗昧浮动,“言微,你没咬过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醉岁》————
1.许青黛生在中医世家,因家中变故,受人资助才完成大学学业。
恩人去世,留下一纸遗书,让家中败家子宴析归娶许京墨为妻,并得到许青黛应允,方能拿到亿万家产。
丧礼上,许青黛一身素白,看着那纨绔慢悠悠朝她走来。
“跟我结婚,钱给你现结。”
许青黛沉静如水,“嗯,不用现结。”
狗友们拿宴析归取乐,“宴哥,以后就要早早回家伺候娇妻。”
宴析归嘴角一撇,淡嗤:“就那苦中药,也得咽得下才行。”
2.一个月后,宴析归堵住许青黛,懒洋洋掏出裤兜,“看,没钱吃饭了。”
她笑笑,“好好工作,我可以多煮一份。”
宴析归略微舔嘴,“提醒你一句,我拿不到钱,你一个子儿都落不着。”
许青黛眸子清凉如水,“我也提醒你一句,只要一点中药,什么都是我的。”
宴析归定了定神,“我倒小看你了。”
他是小瞧了她,许青黛吃过苦,不管是黄连还是苦参,她都能眼也不眨灌下去。
3.一年后,宴析归用一些手段,解除了许青黛的牵制,拿到遗产。
她还是初见时那一身素白,“宴析归,我走了。”
宴析归堵住门,“走去哪里?”
许青黛眼低一抹红痕,唇角轻颤。
宴析归心若刀割,指腹从她眼下一点一点擦过,垂首在她唇角咬了一口,“给我下药了还想跑?”
*先婚后爱,HE
桀骜不驯x阳春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