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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口头花花(1 / 2)


另一间房里,施纾逸经过换洗后,终于穿上了一身干燥的衣服,身上清爽了很多,只是发丝仍然是湿的,以致濡湿了她的衣领和后背。

这个时代没有吹风机,洗完头后只能用干燥的布巾擦拭,待布巾吸收完那过多的水珠后,便只能将头发披散着,任它自然吹干。

这具身体的头发又直又长,都快及腰了。

施纾逸不是很会打理长发,在现代社会她留的便只是过肩的中长发,自穿越后面对这又多又长的头发,每次梳洗都很无奈。

倒不是不喜欢长发,相反,在中学时期她也留过及腰的长发,能垂到屁股的那种。

依稀记得会留那么长还是因为和班里的男生赌气。

高中之前留的一直是短发,一是因为好打理,二?是因为老爷子让留的。

还记得读初一那年,有一次放学回家,家里来了几个远房亲戚,见到她第一眼便是惊奇地向施老爷子问,“记得您只有个孙女来着,这什么时候多了个孙子?”

那时为了方便打理,她的头发剪得很短,就是那种简简单单的男生脆头,加上那快一米七的个子,看起来确实像个假小子。

施老爷子听到有人这么说,却并不恼怒,脸上的神情?居然是高兴。当时施老爷子的回话是“我倒巴不得?是个小子,可惜只是个假小子。”

那天的笑大概是施纾逸见过的施老爷子对她笑得?最有温度的一次。

在那之后,老爷子便一直让她留着那头短发。像是通过模糊性别的外表就能满足他心中的遗憾一样。

施纾逸本人对此倒没什么过大在意,因为她本来就是为了方便而留的短发。

直到在学校走廊里听到两个男生的对话:

“你确定那是个女生不是男生”

“对啊,是个女生。”

“哈哈,那不就是男人婆吗!”

……

施纾逸一直都知道有人给她取各种?绰号,叫得最多的就是“男人婆”。

以前不太在意,但听到那两个男生的对话却是怎么都不能顺心。

为什么人们都要在女生的身上给个特定的框架呢?就不能按照自己的喜好来打扮吗?为什么只是一个短发也要被那么多人指指点点……

而“男人婆”这个带讽刺的绰号让她尤其不喜,也让她明白了老爷子为什么会要求她留着短发。

年少时心思总是敏感叛逆。

像是为了反抗老爷子的意愿,又像是为了证明什么。

施纾逸默默蓄起了长发。

还很是中二?的想着,待她长发及腰,遮住一身刚硬,纵然学不会百媚娇柔,也要让那群男生大跌眼镜。

这一蓄就是三年,在高二?那年终于长发及腰,由于不会扎什么花样,每天都是简单的一条马尾。

只是后来又被她亲手剪掉,因为当时的同桌兼好友跟她开了个玩笑,“你头发这么长,上蹲厕的时候就不怕掉进坑里吗?”

这么一想,确实每次上厕所?都需要将头发在脖子上绕两圈……

施纾逸也怕哪天一个不小心没绕好,头发垂进坑里……那她大概会想把头削掉。

没想到会来到这个世界,又有这一头长发。

不过平时都是用发绳束起,完全没有那样的担心,只有每次梳洗时才会感到麻烦。

想到年少时的自己,施纾逸有些好笑,现在这具身体的发质很好,稍微用手指顺了顺就能把打结的发尾理顺,在手感上她还是很喜欢的。

看着铜镜中披散着发的身影,施纾逸觉得?只有这个时候这具身体才是最像自己的样子。

拿过木架上的布巾,仔细地吸收着发丝上的水分,待到布巾湿透,头发不再滴落水滴时,才将布巾放下,施纾逸就这样披散着长发走出房门。

她烧好热水,打水洗澡前还不忘往添柴口里多塞根粗木棍,所?以现在小锅里还闷着清粥。

又从菜篮子里拿了两颗大头菜,削皮,切成?条片,做道大头菜炒咸肉,开胃又好吃。再加上一道青菜,两人吃足够了。

本来照着最近的习惯是想把粥菜都端到中堂里,和大小姐一块吃的。但是想到大小姐傍晚时身体不适,大概率不会出来,所?以施纾逸将粥菜都装了一份,打算给人送进屋去。

依照大小姐的规矩,进房前要敲门。施纾逸熟练地敲了门,等里面应了一声,她才推门进入。

屋里还未掌灯,施纾逸放下手里的食案后就摸黑把蜡烛点上了,“你好些了吗?”将燃烧完的火柴梗丢掉后,施纾逸对着还睡在床上的人儿问。

“嗯。”床上的人小声给了回应,却是没有立马坐起。

施纾逸没有怀疑,以为大小姐难得睡懒了,想赖床,便走了过去,说到,“那得起来吃饭了。”

等走到床前,看见床榻上脸色苍白,神色恹恹,满脸是汗的人儿时,施纾逸才惊觉不对,连忙弯下腰撑上床,一边用手心感受她额头的温度,一边担心地问到,“你这是怎么了?是哪儿难受么?”

施纾逸用手掌测了下?温度,没发烧啊。那这是怎么了?

任枫楠闭眼躺了许久,因为腿上密密麻麻的酸痛无法完全入眠,意识一直处于半睡半醒间,这会的精神还有些模糊。

在额头突然贴上温热的掌心时,任枫楠一直有些混沌的意识清醒了些。那宽大的手掌盖在头上,仿佛是施了什么定魂的法术一般,让她有些安心。

朦朦胧睁开眼,对上的是一双满含担忧的眼睛,那眼里的情?感就这么清澈直白的透露出来,从额迹倾下的发丝轻扫过她的脸颊。

看不清脸,是个女人……

模糊间,任枫楠突然有这样的认知。

这更加消磨了任枫楠本就因为身体上的折磨而减弱的抵触情?绪。

就这么慢慢降下?防备……

“你是谁?”虚弱间,任枫楠听到自己的声音这般问。

“啊?我是施纾逸啊!”这是睡迷糊了么。

“不是……你不是......”任枫楠小声喃呢,脸上的汗水沾湿头发,几缕碎发贴在额上、脸测,有些狼狈又有些说不出的惑人。

可惜施纾逸看不出大小姐的惑人,只看到了大小姐的狼狈,还贴心地帮忙捋了一把脸,将那些发丝都捋上去了。

“你怎么了?”见平时清清冷冷的大小姐如此异常,施纾逸紧张地问。关注点都在看大小姐的表情上了,所?以没有听清大小姐说的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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