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不?是我们?需要操心的问题?!如果?她们?跳伞出了事故,就算是只剩下尸体,我们?也应该去把她们?找回来!”
“大家是同?袍战友,我们?不?走!”
教官没料到?这一出,随即接到?司机询问的眼神——大家都是军人?,这是军人?的同?理心。
眼看学员们?的情?绪起来了,强压肯定是压不?下去的。教官示意车继续走,一边对众人?道:“她们?着陆确实出现了问题,现在搜救队已经在开展工作了。”
他得到?的消息有限,还不?能完全告诉这些年轻的学员们?。
教官是老伞兵了,他知道开伞不?成功生还的可能性有多低,但这个概率他讲不?出口。
他们?都还这样年轻。有光明的前途,是国家的栋梁。
他只能告诉这群陷入焦虑和担忧中的年轻人?,搜救队已经出发了,会尽全部的力量,争取最快的时间去把他们?的战友带回来。
车内的学员们?沉默着,车窗外的田野正在飞速掠过。
他们?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等待。
与此同?时,王晓云的车也在赶回基地的路上。
车内配置的对讲器突然响起,传来基地那头的声?音,背景嘈杂。
空降兵营长的声?音响亮且清晰,但就是透着那么一股一言难尽的味儿。他说?——
“王团,回来吧,宁馥和罗松雪现已返回训练基地,罗松雪轻伤,宁馥一切正常。”
王晓云挂断通讯器,慢慢地吐出一口气。
他心中有了一个待验证的预判,他那个不?省心的外甥女不?但还有行动能力,而且还要搞事。她根本不?是那种老老实实等待救援的性格。
她没有留在着陆点,就说?明她确信自己和战友离开那里?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甚至也并不?相?信搜救队所说?的“运气”。
宁馥带着一个人?着陆在那棵“幸运树”上,是她在所有条件都不?怎么样、甚至极度恶劣的情?况下,做出的最优解。
能力和责任总是等重。她越强,对自己的要求就越高?,被?她自己划归在自己责任范围之内的人?和事就会越多。这一点像王晓诚。
她总是做一些在别人?眼中看起来不?可置信的狂妄,但却总在她实力范围之内的事情?。这一点像他。
王晓云在心中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宁馥是他亲外甥女,亲的。
他要时刻提醒自己,别火气一上来太过了。
但当中校跳下吉普,连车门都来不?及甩上就看到?他外甥女正蹲在基地门口岗亭边上的时候,他的火气还是“噌”的一下窜了起来。
“你在这做什么?”中校大踏步走上前去。
他的神情?冷静,面容没有一丝波动和扭曲,他的语气却透露出可怕的阴阳怪气。
“想看看搜救你的队伍和好几辆救护车从这儿回来,想看看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为你着急为你默哀为你痛哭流涕的盛景,想看看你这舍身救人?的英雄的排面?!”
他的声?音并没有暴怒的情?绪,反而越说?到?后面越轻,最后一个问句几乎像一句轻飘飘的气音,像一句耳语。
但宁馥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就像看到?了摆起攻击姿态的毒蛇,而她已经被?毒蛇的信子锁定。
女生的脸上带着好几处擦伤,破皮露出血丝,下巴一处蹭破的口子更深,看起来像是直接掉了一块肉,血都从纱布块里?透出来了。
她身上也好几处撞击造成的淤伤,现在肾上腺素退去,正疼得厉害呢。
但宁馥心里?很?清楚,装可怜、装糊涂、装无辜,都不?能平息她二舅的滔天之怒,只会把自己送上“绝路”。她只能真诚、理智、冷静,摆事实讲道理,让她二舅把火发出来也就算完了。
——这个时候的唯一要诀就是“老实”二字,切不?可耍贫嘴耍滑头!
王晓云现在无限逼近她,感?觉下一秒就要打她了。
中校的目光落在她的嘴唇上,突然问:“吃什么了?”
时刻牢记“老实”准则的宁馥猝不?及防,下意识地回答:“烤玉米——”
说?完她屁股上就挨了一脚。
宁馥:QAQ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却已经来不?及挽回了。宁馥以失意体前屈姿势爬在基地大门口,分神注意到?站岗哨兵复杂且意味深长的眼神。
背后传来军靴踏地的脚步声?,宁馥警觉地把自己翻了个面,正面迎向她二舅——打人?不?打脸,更不?能打屁股!
“我……就是我们?回来的时候搭了一个老乡的便车,老乡说?……看我们?挺辛苦的,那啥……”
老乡把他们?送到?基地门口,她把玉米钱塞给老乡了!
军民鱼水情?,烤玉米真好吃。
作者有话要说:宁馥:这可能是我最后一顿饱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