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雅丹面色潮红,似是有些发热,面上的狰狞伤疤也变得十分骇人。唯一不变的是额上那殷红的花鈿,这一番奇异组合让锦雅丹整个人显得格外的诡异莫测。
便是旁边的乞丐,也没有愿意在她身边休息的。
锦葵就坐在马车中,看了锦雅丹许久,在汪淮想要出声询问,她是否要帮帮锦雅丹的时候,锦葵忽然放下了马车上的纱帘。
她转过头冲着汪淮淡淡一笑:“走吧。”
汪淮握起她的手,见他的小姑娘眼中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情绪,才温声安慰:“若是你不忍心,可……”
“不了。”
锦葵反手握住掌心里那骨节分明的手,男人的体温要比她凉上半分,看着二人紧紧相贴的掌心,锦葵忽然笑出了声。
她眨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汪淮道:“上京城教会了我许多东西,适当的心狠未必不好。”
纵使上京城有这般那般的不好,可它终究教会了锦葵许多。
善良不等同于软弱,而果决也不等同于无情,这是锦葵在上京城里,用切肤之痛学会的。
若是可以,她想今生都不要有再回到上京城的那日,可锦葵也知道,上京城刻在她身上的一切,她只怕许多年都洗不掉。
汪淮把他的小姑娘抱进怀中,心中软得一塌糊涂。他忽然想起第一次去辽东的时候,见到小姑娘戴着一顶杂皮小帽,站在门廊边欲哭不哭盯着自己的模样。
许是那时,这傻乎乎的小姑娘便走进了他的心。
汪淮还记得锦葵伸着素白的小手,红着眼问帽子好不好看的时候,他那挣动不安的心。
而如今,他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小姑娘长大了,她甚至会柔柔地告诉自己适当的心狠未必不好。在他身边,她终是从一个良善到有三分怯弱的小姑娘,长成了可护着自己,护着他的人。
这让汪淮有些心酸,也有些欣喜。
轻轻吻了吻小姑娘脸上那对儿他最爱的小梨涡儿,汪淮温柔哄慰:“我会……”
他话还未说完,便只听一道破空之声由远及近,一支利箭从窗外射入了马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