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常道黄金无足色,白璧有微瑕,可见万事万物都没有尽善尽美的,便是谢瑖登基为皇,掌握天下至高权利,也有他力所不及的事情。
无论朝堂,亦或是私人小事。
有时候谢瑖也会想,他同那御花园中的锦鲤看上去也没什么区别,看似自由自在一切尽在掌握,可实际怎么都跳不出那一个水泡子。
哪怕那水泡子建造得美轮美奂,奢华无比。
“圣上,东厂督公平吉大人求见。”
芮苧柔柔开口,说完后又拿过手中巾帕,为谢瑖擦拭手指,一根一根仔仔细细极尽虔诚。她目光缱绻,带着柔情,看得谢瑖心中微微动容。
只是他并未言语,直接召了平吉觐见。
平吉行礼过后,便同谢瑖禀报了先帝遗诏的事情。
五皇子谢珩近日在边关频繁集结边军,且还十分规矩地上了折子,只道是寻常演练。可谢瑖又哪里能信,他同谢珩之间,离撕破脸也只差一道催命的圣旨。
而这可以要谢珩命的先帝遗诏,却迟迟没有找到。
“你是说懿良郡主并不知情?”
平吉闻言微微点头。
“许是汪淮还没来得及同她说。”
谢瑖抬手写了道圣旨,宫中执笔太监盖印后,便退至一旁,谢瑖蹙眉,沉声道:“无论如何,先帝遗诏我必要拿到手,你去通知英国公世子张成川,让他今日启程,带着朕的圣旨前去边关。”
若想铲除谢珩,也需得徐徐图之,这图的自然是百姓之言。
他不能一意孤行,只能向世人展示,是谢珩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自己,蔑视皇权之威,日后才能师出有名。
先派张成川规劝谢瑖,让他就藩,若他质疑抗旨,谢瑖也有借口堵住这天下迷信五雷战神镇国的悠悠之口。
按住御书案上的折子,谢瑖皱眉,冲着平吉道:“我要见见这懿良郡主。”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放弃先帝遗诏,没有什么比先帝遗诏更便捷的法子了。
平吉先是一愣,后很快便同谢瑖说会安排此事。看着谢瑖对先帝遗诏势在必得的样子,他心中有些替锦葵担心。
可惜他如今自身麻烦缠身,也并无过多的精力去管锦葵的事情。
东厂之中,所有玄字以上的探子全部隐入暗处,他无法指挥无法调遣,甚至平吉连他们的身份名册都未找到。如此一来,他这个所谓的东厂督主,也不过是空有个名字罢了。
且谢瑖也急于把东厂收进自己手中,少年皇帝,难免求成心切。可许多力量,并不是平吉如今可以动用的,他需要时间。
走出中和殿,平吉望着烈阳下略显萎靡的绿草,手指微动。
他在上京城中设伏,可谓是挖地三尺也没能找到汪淮的踪迹,就连本该可打捞到的连生尸体也消失了。
他有时候难免会想,汪淮其人的确深藏不露,城府深沉。
他确实棋差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