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幼堂同养老堂最近倒是越发和谐,那些从宫中退出来的老人,教着育幼堂的孩子们。有两三个女孩子极有天分,如今已同城里的绣房签了契,每月的做活都可直接换钱了。
见到如此情形,锦葵的心才多少安稳了下来。
她知道汪淮不能理解为何她这般执着于这些孩子,其实她只是太清楚那种寄人篱下的滋味了。
上辈子在锦府,锦葵无依无靠,寻常吃个新鲜的吃食都要看主人家的脸色。她不想育幼堂里的孩子也过那样的生活。
如今她们有了立身的能力,锦葵觉得起码日后不必在担惊受怕,就是嫁人了也能在夫家让人高看一眼。
养老堂那边很多嬷嬷同公公有了孩子们的陪伴,生活倒也多了许多趣味,雁岚同锦葵身上的担子也轻了不少。
不用日日都去育幼堂忙活,锦葵这段时日所有精力都放在汪淮身上,如此倒是让汪淮心中熨帖许多。
“这又是做什么?”
汪淮看着他的小姑娘在屋中捣鼓一些瓷瓶瓷罐,颇有些好奇地问道。
锦葵转身看见他,忙招呼这人过来,待汪淮走近时,她从那瓷盘中捏起一个小香丸递给汪淮。
“这是我同宫里嬷嬷学的,她们会调制好多东西,嬷嬷说这香丸佩戴在身上可以驱虫,你惯来厌恶蚊虫,这是我特意为你做的。”
看着眼前眼睛圆溜溜亮晶晶的小姑娘,汪淮不由自主浮现出一个温柔浅笑,待他把那香丸捏到鼻尖一闻的时候,险些笑出声来。
这丫头果真不适合做这等细致活,这香丸只怕驱不了什么蚊虫,喂鸟倒是不错。
只是汪淮向来不打击她,她喜欢做什么都随她去。
“果真不错。”
锦葵听见他这样说,欢快地拿起桌上镂空挂件,把那香丸塞进去,挂在了他二人的床头上。挂上后,自己还不忘凑上前去闻了闻。
随后又颇有些自得地嘟囔道:“好闻,甜甜的。”
汪淮忍着笑,把人捞到自己的怀中。
二人嬉闹了一会儿后,汪淮才淡淡开口:“岳汝婷已从荆州出发,不日就能到上京。再过月余,她便是太子妃了。”
听见这话,锦葵微微直起身子,她拧着眉问:“这次……”
“原本定的是岳家嫡妻二女,可她在上京前五日面上生了疮,被岳家家主绞死了。”
“为何?”
生了疮也不是什么大病,找个大夫医治便好,且那岳家家主也该知道,许是那女孩被人陷害,又为何草草把人给害了?
“他怕传出岳家女有恶疾的流言。”
汪淮语气中带着淡漠,言谈之间对这岳氏颇有不屑。
锦葵一时间也不知说些什么好,她沉默了半晌才开口:“可是这位岳汝婷做的?”
这来到上京城的姑娘,如今也算有了自己的名字,她今后应是可以放下心来,谁也抢不走这岳汝婷三字了。想到这里,锦葵忽然不知是该为这姑娘庆幸还是悲哀。
汪淮伸手轻抚锦葵的脸颊,不甚在意地道:“不知,动手的人太多了。”
对那姑娘下手的人太多了,他也不知究竟是谁最终得了手。只是能在岳家那种环境中铩羽而出,想必这未来皇后也不是蠢人。
锦葵看着汪淮,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岳汝婷到上京那日,锦葵忍不住想要去看看这传说中的岳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