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到底模样清秀,一眼便瞧出骨骼纤细。好在东厂的小厮大多身形不显,站在汪淮身边倒不算惹眼。
流民安置处设有简易医堂同用膳的地方,只是无论如何安置,总有那不安分的人想要闹事。可惜汪淮向来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发现作乱者便就地斩杀。
如此整治了三五日,许多流民吃饱了肚子,便不再同官府作对,安抚下众人后,这疫病的威力才算展现出来。
刚开始是最早到药堂的一批流民陆续出现症状,待到后期,因此而死的人越来越多,汪淮不得不下令焚烧尸体,把染病的人隔离开。
“胡太医,你可确定此药有用?”
被汪淮问话的太医缓缓点头,此次疫病虽然来得凶猛,可还算好控制。他有信心能够止住疫病传播,只是这疫病一旦染上,再想要救治可就是回天乏力了。
汪淮接过胡太医手上的药包,先分给了在场一众,又亲自拿了一个系在了锦葵身上。
患上这疫病的人倒是不多,可这病染上便十分凶猛,不过几日,还不等药物见效人便没了。他们也没什么办法,只能设置隔离所,阻止传播。
锦葵远远看着那焚烧尸体出现的黑烟默默出神,却是没想到身后有人忽然猛地推了自己一把。
她转身去看,那人竟然是巧月。
巧月身后站着两个官兵,那二人提着巧月弟弟,男孩身上已经没了血色,脸色发青,一副快要不行的样子。锦葵惊讶,她几日没有回育幼堂,倒是把这姐弟二人给忘了。
见锦葵一副惊诧的模样,巧月哭叫道:“你快同他们说我弟弟没得疫病啊。”
锦葵闻言先是一愣,后又看向那两个官兵:“这孩子怎么了?”
她没有计较巧月那不善的语气,只因她懂得一个做姐姐心疼弟弟的心情。
可惜巧月看不到她这番心意,呼喊着朝身旁流民道:“这淫妇,分明知道我弟弟没有得疫病,却狠心不理,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锦葵这几日都跟在汪淮身边,许多人只知道她是一个大官身边的小厮,如今被巧月这样一说,许多流民看她的眼光中不免暧昧且带着几分淫邪。
这上京城高官的花闻逸事是寻常百姓最喜听的,特别是有些知道汪淮身份的流民,不免当场便编排起难听的话来。
那巧月见人越聚越多,不免心里多了些底气,拉扯着自己的弟弟,继续辱骂锦葵。
“这淫妇小小年纪便不知羞耻,一心只知道攀附权贵,她心里清楚我弟弟没有得病,却任由那些官衙之人给他送去隔离所,莫不是你见我姐弟二人知道你的丑事,急着灭我们的口?”
人群中有那看热闹的,张口戏谑道:“你说说这淫妇究竟做了什么丑事,也讲给大家乐呵乐呵。”
锦葵身边一时间围满了流民,那些男人口中吹着哨子,催促着巧月。
巧月脸色一红,对着锦葵呸了一声,才厉声道:“她做的那丑事,我都没法说,只是她未婚便跟那京官……”
她伸手做了个万分暧昧下流的手势,周围人一时哄笑出声,忽然有人小声接了句更为难听的话。
“那京官不是东厂督主汪淮么,这淫妇连太监都不放过,果真是寂寞得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