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淮赶到京郊荒寺的时候,只见那废弃宝殿上倒挂着一个人,看身形同穿着是他的小姑娘没错。那人一身鲜血,汪淮心头大骇,想也没想便冲上前去。
若是平日他遇见这等事情,必会先琢磨一下那人身份,免得自己中计。可如今他只要想到小姑娘可能受了伤,脑中就只剩一阵空白。
竟再也想不到别的了。
他飞身上前,不过刚到梁上吊着的人身边,那人便蜷起身体,直接朝他面上扔了一把石灰。
汪淮躲避不及,直直掉到地上。
地板下被人挖空,里头竖着许多铁质尖刺,他眼睛被石灰迷得看不清环境,只能在空中借力向外翻身,可惜那陷阱太大,距离又太短,最后只堪堪摸到陷阱边缘,顺着墙壁滚落下来。
最后还是被陷阱里头的铁锥狠狠扎穿了肩膀,把他牢牢定在了陷阱里。
汪淮忍着剧痛从肩头抹了一把血,在脸上胡乱擦了擦,待发觉眼睛可以睁开的时候,才缓缓望向陷阱边站着的男人。
他眉头一挑,视线拂过那人双腿,冷哼一声:“竟然是你,阿葵呢?”
温琼站在陷阱之上看着汪淮,见他狼狈不堪的样子,脸上也不见什么喜怒,只是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出声。
“她很安全,我这次回来是要带她走的。”
汪淮闻言眸中暴戾之意渐起,只是他此时还动弹不得,也不理会温琼,执意挣扎着想起身。可惜那铁锥太长,他蓄力许久也无法挣脱。
温琼见他如此,忍不住出声:“我并不想害你,你我二人打个赌如何?”
他蹲下身,站在陷阱外居高临下地看着汪淮。
“我们就赌阿葵她对你是否真的有情,我们就赌她究竟懂不懂同一个阉人在一起意味着什么,我们就赌……她是不是真心要跟着你这个阉人过一辈子。”
汪淮闻言额上青筋直跳,随后又开始奋力挣扎起来。
温琼见状低低笑出了声:“你不敢赌。”
血迹顺着铁锥流得满地,汪淮挣扎到一半脱了力,直接又摔了回去。伤口被铁锥重新贯穿的疼痛,让他冒了一头的冷汗。
他的确不敢赌。
他知小姑娘对他有情,可他的小姑娘年纪太小了,他甚至都不知道锦葵究竟明不明白他是什么身份。且小姑娘才中了乌草散之毒,他心中没有把握她还记得自己多少。
温琼掩着手帕轻咳两声,见那手帕上染了一团黑血,他浅笑一声收了起来。
“若是她选择了你,我今日便放你二人安全离开,若是她没有选择你,我便带她离开上京。”
汪淮闭眼蓄力,闻言丢下一句你做梦。
不管他的小姑娘懂不懂,愿不愿意跟自己在一起,他都不可能让她离开,她今生只能在自己身边。便是日后他死了,他的小姑娘也得跟他合葬。
生同衾,死同穴。
生生世世他都要同她一直纠缠下去。
温琼见状也不理会他,只是让人盖上那陷阱。做好一切后,温琼站在荒寺中,淡声道:“我知你同我一样,都想知道答案,今日我便给你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