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瑖微睁双眸,可见泰和帝神色坚定,又缓缓点头。
泰和帝轻叹,又道:“帝王之道,不过集权而已,可万事不能事必躬亲,如此便要分权下去,权利分散但不可养一家独大。”
“制衡、博弈、增弱、减强,唯此而已。”
“朕这一生,无甚建树。”
泰和帝轻声一笑:“当年上位,朕本以为朝堂势必至乱至混,也做好了大乱而后大治的准备,哪知万世太平,海晏河清。”
谢瑖闻言接道:“父皇福重,此次也必能安全无虞。”
并没有接谢瑖的话,泰和帝望着偌大的皇帝寝宫,看着这贝阙珠宫、玉楼金殿,幽幽道:“瑖儿,权势二字,惑魅人心。掌权者,行事更需有度,若他日你不知进退,则祸乱必至。”
“为君者需能分辨谗言,任人以贤,先察而后用,你可知道?”
“孩儿知道。”
谢瑖见泰和帝双眼微眯,竟是困乏得不行了,他为泰和帝盖好被子,轻轻走出皇帝寝宫。他知道,他父皇能守护他的日子,不多了。
见谢瑖面色凝重,东宫属臣上前道:“太子殿下,圣上他……”
谢瑖做了个摆手的姿势,稍一犹豫后,对那人说道:“安家同谢璀那里,可以动手了。”
那人闻言点头,知道这天要变了。
今夜也不知会有多少人无法入睡,泰和帝此番突病,来得太过迅速凶猛,让人措手不及。只是这些人并不包括汪淮便是了。
汪淮捏着东厂专用传递情报的密令函,皱着眉看向上面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