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镜中的自己,汪淮忍不住又是一阵好笑。
那棉袍虽看着有些笨重,可穿起来的的确确暖和得紧。只试穿的这一会儿,汪淮便觉着自己出了一身的薄汗。
申春看着自家督公穿着这棉袍的样子,忍了半晌也没忍住,终是笑了出来。
这可真是……太难看了。
督公穿上它倒是有些像他幼时村子里,那老财主家的账房,憨狠憨狠的。可看着自家督公小心翼翼摸着那袍子的样子,申春便知这东西督公喜欢得紧。
他如今便只能奢望,冬日里督公只在这院子里头穿穿便好,真要穿出去了,少不得会让那些同东厂斗得眼青的人嘲笑。
汪淮反复照看,一时间竟是舍不得脱。只是在看见申春手中还抱着些其他物件的时候,略带好奇地上前翻了翻。
这等厚实的棉袍做了两件,一件正正合身,一件略宽松些。小姑娘还给他缝了两双矮靴,摸着那上头细密的针脚,汪淮心头被一种丝丝柔柔的情愫包裹,让人忍不住心头发痒。
小姑娘的针线手艺果真进步了不少,这针线比起前头给他制的衣物,精细了很多。那鞋子里头放着毛皮软垫,穿起来又软又暖。
就连那两双棉袜也絮了薄棉,摸起来暖乎乎的。
汪淮在这一刻,忽然有些忍不住想要见见他的小姑娘。
待把这衣物仔细收拾妥当后,汪淮一个人去了锦葵的院子。
他在外头站了许久,他以为可以平复的心情,却在离他的小姑娘越近时,越是难以自制。
锦葵的院子只堪堪点着几盏灯笼,夜色幽暗,便同他此时的心情一般。
犹豫一瞬,汪淮还是进了锦葵的卧房中。
南藤听见声响,刚想要出来查看,可还不等掀起珠帘,手便被飞来的一颗落花生打掉。她望着落在地毯上的落花生,顿了顿,终是没有出来。
白日里给石头送寒衣,让锦葵落寞了许久,便是晚膳都没用便歇下了。她躺在软被中,露出的小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委屈。
双目微红,锦葵皱着眉,似是在梦中也不甚安稳。
汪淮看着小姑娘嫩生生的脸蛋,和微微皱着的眉头,心疼得不行。他伸出手探到她面前,却在能感受到小姑娘微热呼吸的时候,顿在了空中。
稍缓片刻后,他眸中带笑,还是没有克制住自己想要亲近她的心。
他微微探下身,在望见锦葵卷翘长睫的时候,抿唇轻笑。
汪淮轻轻为他的小姑娘拨了拨额间碎发,然后半蹲下身,轻柔地吻上她的唇。
虽只是一触即离,但这滋味也同他想象中的一样,令人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离开前,他为她掖了被角,又忍不住在她软软的脸蛋上,再印下一吻。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