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他父皇登上皇位后,一切都变了。朝中重臣全力反对立他母妃为后,只因母妃身份不显,母族没落。
他本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如今想要待在京城,还要靠不断勾起父皇当年的愧疚之情才可以。
思及此,谢玿眼色一暗,手中捏着的乳饼也吃不下去了。
泰和帝却像是没有看见谢玿的失落,转而问起了他的正妃。
“你那后院乌烟瘴气,着实不像话了。你同玥儿青梅竹马,当年说要求娶她,我也为你们赐了婚。如今闹成这幅样子,你让我愧对崔岫啊。”
崔岫乃当年泰和帝至交,谢玿同崔玥也的确是青梅竹马,但谢玿外家不得势,便想要通过联姻的方式增加在朝中的话语权。他府中妻妾十数人,内宅女子斗起狠来,竟是连他也招架不住。
他如今二十有五,身下却还没有子嗣,如今崔玥又怀一胎,他无奈之下,只能给她送回娘家安胎。为着这事儿,谢玿还被御史参过好几次。
他一日没有嫡子,便一日无法扳倒东宫。
“儿子晓得了。”
大皇子在泰和帝面前,倒是能端出一副乖顺听话的模样。泰和帝本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慈爱地拍了拍谢玿肩膀。
谢玿后院尽是些母族得用的,她们之间内斗谢玿也没有办法处置。
便是等级最低的两位如夫人,都出身江南巨贾。他要成事,少不了钱财供应。众人都有依靠,越斗越凶,大皇子府的后宅,女子厮杀程度堪比边关战线,危机重重。
如此一来,他虽是妻妾成群,但却一个子嗣都没留下来。
“父皇,芷荷在府中做了些奶皮烧饼,催着我给您送来。”
谢璀在金辇外求见,谢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老三整日只知道溜须拍马,收买人心。
他抬眼望向泰和帝,只见泰和帝大笑道:“端上来。”
谢玿收回眼中的不甘同愤恨,转脸看向金辇外。
“父皇,皇兄。”
谢璀同二人行礼后,把那奶皮烧饼放在了桌上,刚要离开,便听泰和帝道:“坐下一起用吧。”
“谢父皇赏赐。”
谢璀笑嘻嘻地坐下,金辇地方不大,上头坐着三个人觉着有些拥挤,泰和帝身后一个伺候的小太监,便准备向下一层站着,给几个主子腾出地方。
只是那小太监脚下没有站稳,趔趄一下,直接扑在了金辇边缘。
“站都站不稳,如此蠢货留你何用。”
大皇子谢玿厉声呵斥,那小太监吓得瑟瑟发抖,跪下地上痛哭求饶。
三皇子谢璀却是哈哈一笑,上前扶起那小太监,口中说道:“父皇天威摄人,你这小太监跪安便是,不必五体投地行此大礼,父皇仁爱,看不得这些。”
泰和帝虽于政事上没什么建树,但做个守成帝王还算是合格,他平日虽然沉迷匠人之术,但对官员百姓也算得上仁慈。
他当年地位低微,受尽欺凌,知道其中苦楚,如今坐上了那把椅子,自是比寻常帝王宽厚几分。
听到三皇子谢璀的话,泰和帝也跟着笑了起来:“下去看看,可别摔坏了。”
那小太监千恩万谢地爬下了金辇,只留大皇子谢玿一个人脸色铁青地望着那碟中乳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