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山距京三百余公里,那里万灵萃集,物产富饶。
秋猎是展示一国国力的最好机会,此次秋猎泰和帝钦点亲兵一万,两千官兵先行入场布围,其余人分四拨开路。
从上京至秀山官道,一路旌旗蔽日,人欢马嘶,可谓盛况空前。
汪淮骑马跟在泰和帝銮驾后,东厂同锦衣卫位至皇室众人两侧。此次秋猎队伍庞大,除皇室后妃同众皇子外,还有王公大臣和他们的亲眷。
锦元良官至三品,勉强够得上此次出行的资格。但他官位低微,位置几近队伍末尾,且所行规格十分有限,只有两辆马车的份额。
如此一来,锦葵就不得不同锦玉茗姐妹共乘一车。
锦葵无意同她们二人交谈,便默默看着窗外。
想到汪淮也在这个队伍里,锦葵便觉着这段路途也不算多难熬了。
身后马儿嘶鸣,连生回头望去,是大皇子御马而来。自前任东厂厂公吕柏死后,大皇子想方设法收揽汪淮,想要以此来控制东厂,只是不咸不淡地吃了几次软钉子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当年吕柏同惠妃关系密切,大皇子因此收获良多。吕柏执掌东厂时,为他铲除不少异己,导致大皇子一人独大的局面维持了很多年。
只可惜大皇子为人刚愎自用,以为自己在朝中站稳了脚跟,便对昔日手下鹰犬痛下杀手。待如今其他皇子羽翼渐丰,他才回过神来,知晓把持东厂对一个皇子来说,有多么重要。
“是大皇子。”
连生对前方的汪淮道。
“不必管他。”
汪淮对大皇子向来没什么好印象,大皇子此人心浮气躁,高傲自大。因没有强力外家支撑,又蠢得自断一得力臂膀,如今境况莫说照比太子,就连母妃是奴婢出身的三皇子也能压他一头。
若不是泰和帝对他有几分亏欠之情,早被打发出京,寻一处封地为藩了。
即便如此,大皇子不想着礼贤下士,收揽人心,反而把目光都放在了女人身上。
倒不是他沉迷女色,而是堂堂一介皇子,只会通过强娶女子壮大势力,如此小人行径同格局气度,让朝中众臣叹为观止。
“汪督公。”
大皇子似笑非笑地同汪淮打了声招呼,不等汪淮反应,便策马直奔圣上銮驾。
连生在后头皱着眉,大皇子此人向来如此,既想学着三皇子那副平易近人的模样,又明晃晃地把不屑挂在脸上。
对着东厂众人尤为如此,一边拉拢一边嫌恶,如此还妄想东厂能为他所用?
“玿儿,快快过来,同朕一同尝尝这尉县的乳饼。”
泰和帝招呼大皇子谢玿上前,谢玿下马走上圣上金辇,恭敬地同泰和帝问安后,才坐下拿起一块乳饼。
“竟同我儿时吃的味道相同。”
谢玿咬了一口那尉县乳饼,其实他早不记得幼时吃过的乳饼是什么味道,但他时常会同泰和帝提起小时候的事。
泰和帝登基时候,谢玿都已经七八岁了。当年情况特殊,泰和帝能登大宝,乃是上头几任皇子厮杀太过,到头来竟是死绝了。
那时候泰和帝境遇甚至比不上寻常世家子弟,所以在求娶正妃的时候,只能同当时已是末流的梁家结亲。婚后甚至拮据到要用新妇嫁妆度日的地步。
当年日子虽然清贫,但泰和帝同惠妃恩爱有加,对谢玿和长公主也十分爱重。
谢玿捏着那乳饼,面色肃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