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葵一直哭到力竭,汪淮还是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手足无措,看着哭昏在自己怀中的小丫头,汪淮倍感无奈。只得抱起她,走下楼去。
申春正在一楼同琉璃阁老板商讨账目问题,看见自家厂公抱着锦葵下楼,二人俱是低头回避,心中暗叹,这姑娘有些来头。
不理会众人复杂神色,汪淮抱着锦葵走上东厂马车,石竹上前想要阻拦,不管这人是谁,又有多大的权利,也没道理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抱着她家小姐便走的道理,那小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可还未等石竹走到马车前,便被申春阻拦了下来。
“这位姐姐,我们爷正要带您家主子瞧病去呢,您现下可别耽误事儿咯。”
为了自己主子,敢上前去拦他们厂公,只这勇气便值得他佩服万分的了。就冲这,申春便愿意对这小丫头客气几分。
石竹咬着嘴唇,一脸执拗道:“就算我们小姐生病了,也应该由我抱着,这……这像什么话。”
“哎呦,都上车了,您还再去给抱下来不成?你看着点儿这位姐姐吧,还在这说,一会都找不见我们厂公了!”
申春指了指石竹身旁一言不发的丫鬟,让她帮着劝石竹,这会儿督主的马车都走出十几米了,这倔丫头还在这掰扯。
申春转身跳上锦府的马车,对着下面的两个丫鬟道:“上来啊!”
石竹是锦元良从外头买来的丫头,她年纪小,脑袋也不甚灵光。只进府的时候听老爷吩咐要好生照顾小姐,她便照做了,至于什么厂公督公的她一概不懂,反正她知道不能让小姐吃亏。
石竹想也没想,身形麻利地拽着申春,一骨碌爬上马车。
申春见另外一个小丫头死挺挺地站那不动,心中厌烦,便也懒得理会,一鞭子抽向骏马,驾着马车就走了。
待那小丫头回过神,才发现不好,自己竟被丢下了。那丫头眼神一转,便跑回了锦府。
下了朝的锦元良,想着今日连生同锦葵相见,若事情发展得当,那他日后不说平步青云,哪怕只得东厂一二分照拂,在官场上也能如鱼得水了。
席德庸见锦元良一脸春风得意,心中冷哼,东厂鹰犬岂是尔等愚人能肆意拿捏的,只怕终有一日被鹰啄了眼。
那跟着锦葵的丫头刚回府,便见到了孙坚白。她本是府中厨房管事嬷嬷的闺女,因着母亲并不是席府的下人,而是十多年前锦元良自己找牙人买来的,所以在锦府中只能勉勉强强地混个小管事位置。被选入锦葵院子的时候,她娘就交代她,可精心伺候,但不可同锦葵走得太近,不然定会惹得大小姐二小姐还有夫人不满。
府里的情况她心知肚明,锦葵沾不得。可没想到锦葵竟然认识东厂厂公,她今日见到汪淮的时候,都要吓傻了,那锦葵跟东厂督主扯上关系,她一面不屑一面又害怕,自是不会上她们的马车。石竹乡下来的没见识,不认识那东厂官服,不代表她也不认识。
孙坚白见那小丫头有几分姿色,且慌慌张张的,颇有几分得趣。
他走上前,扯过那小丫头的手,手指细细摩挲少女柔嫩纤巧的手腕,贴着那丫鬟耳边道:“跑什么呢?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说来给我听听,说不得我高兴了,同老爷求求情,便饶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