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柏见汪淮如此作态,心头又生怒火:“小畜生,没想到你平日里看似温顺,实则是长了满口的利牙。”
自汪淮进到东厂正堂,人就都散了去,如今屋中只有汪淮同连生,吕柏同身边的小太监。吕柏自知今日便是自己的死期,但他自恃谨慎无比,寻常人根本近不得他身,即便是身为东厂千户的汪淮,也没有那个能力能在他身上下毒成功,想到那唯一可能的人选,吕柏眉头紧蹙。
“是谁?”吕柏自知今日绝无逃脱可能,心头怒火渐熄,但他需要一个答案,一个能让他安心离去的答案。
成王败寇,即便今日他身死道消,也得死个明白,不能做那冤死鬼。
汪淮弯腰向前,手肘撑在膝上,清冷眉眼低头看着春凳上的吕柏。神情淡淡,薄唇轻启:“迎荷。”
“不可能!怎……怎会是她?”吕柏双目圆睁,迎荷是慧妃身边一等大宫女,对慧妃绝对忠心,若是迎荷,可是她授意?
吕柏胸中激荡,又是一口黑血喷涌而出。
汪淮看着吕柏面露绝望凄凉之色,心有感慨。谁能想到年逾不惑的吕柏吕提督竟还是个痴情种呢。
汪淮直起身,端坐回椅子上:“不是惠妃,是大皇子。”
迎荷不是对惠妃忠心,而是对大皇子忠心。吕柏近日越发猖狂,出入惠妃寝宫如入无人之境,若大皇子他日继承大宝,这事必为人诟病。
听见汪淮的话,吕柏这将死之人竟然露出一个极为纯真的笑意,不是她授意就好。吕柏捂住胸口,又问:“迎荷不能近我身,你怎么让她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