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安侯府中,镇安侯看着自己的三子,沉默片刻道:“你还是按照之前的计划跟封家儿郎前往松州,家中的一切都由我和你哥哥们来。”
姬三公子沉默片刻,重重点头。
镇安侯皱眉思索,试探的问:“你觉得你未婚妻如何?”
姬三公子猛地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父亲这话是何意?”
镇安侯沉默片刻,道:“突厥王死的突然,连个遗嘱都未立下。他膝下已经长成的皇子们身后各有各的势力,为了这偌大的权力必定会你争我夺起来。你大伯已经被陛下召进宫去了,咱们家以前要低调行事,便要你们弃武从文,努力在文官中站稳脚跟,与文官清贵人家联姻,双方利益整合,更有助于两家的发展。”
“但是,若是你大伯他们回到军营中,咱们再与文官太过亲近就很不合适了,所以……”
姬三公子明白了,笑了笑,说:“儿子一去松州不知几年,既然如此,何必耽误了姑娘的青春,一切由父亲作主便是。”
镇安侯看着他,重重的点了点头。
……
突厥王突然离世,一下子让各方势力都乱了起来,但是这些与封寒笙和林诗茵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他们只埋头做着准备,等待出发前往松州的日子。
与此同时,封大哥家却爆发了剧烈的争吵,饶是上次封大嫂安氏的弟弟与封大哥妾室的事情发生,都没爆发出这样大的争吵。
封大嫂满眼含泪的看着封大哥,“战场上刀剑无眼,你说的容易,真有什么意外让我们孤儿寡母的如何活?”
“而且,虎哥儿和宝哥儿他们有二弟这个小叔在,二弟当年高中探花,文采非凡,若是让虎哥儿和宝哥儿走文官的路子,以后大陆平坦,为何一定要挤那刀剑无眼的武官路子?”
她哭的一点都不美感,嚎啕大哭的样子很是没有形象,封大哥却突然有些心酸,半响才道:“我父亲乃是辅国大将军,当年文武双全,在战场上势不可挡。二弟继承了父亲的文采,而我却……”
“临终前,父亲曾拉着我的手让我记住祖上的意志,现下终于有了机会,你让我如何放弃?”
封大嫂还是不愿,只一个劲儿的说:“若是你出了什么意外,可让我们孤儿寡母如何是好?”
封大哥皱眉,“我又不是马上就要上战场,未来的一切犹未可知,何必如此?”
他如今三十多岁了,只谋得鸿胪寺的职位,这样熬下去,也不过是熬资历罢了,不说对比他的兄弟封寒笙,便是林二老爷都要比他有前途一些。而如今有了机会,他想跟着前往北边边城拼一拼,若是真的起了战事,积累了军功,比这样浪费光阴来的强很多。
也不一定是上场杀敌,战场上负责后勤的武官一样重要,而且,他一直都知道,弟弟封寒笙能做到现在的位置全凭他的努力,而他们封府的人脉,实际上大多都在军营中呢。
封大嫂知道这个道理,却是自家人更明白自家事。
她打出嫁前便知道娘家靠不住,所能依靠的只有夫家,若是封大哥真的出了什么事,谁给她和儿子们撑腰,没有封大哥在上头顶着,娘家人若是想要吸她的血该如何是好?
她没有办法冒险,也不想一朝落魄被任何人都能踩上一脚,便想着这样按部就班也是可以的。
两人产生了争执,比往日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更难和缓,因为这是三观,甚至关系到各自利益和以后一生的大事。
……
六月二十七日,清晨,焦家的马车缓缓驶向封府,封乐兰抱着女儿掀开车窗帘子往外看,“咱们就要离开京都,去找你爹爹了,开不开心呀?”
女孩子不过几岁,声音嫩嫩的,边看着外面的景色边欢呼雀跃,“爹爹~”
她还记得那个曾经抱着她将她举高的身影,当初焦起刚离开京都的时候,她还曾夜夜哭泣着寻找爹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