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朝脚下的时候,初澜已经不见了踪迹。
坑中的蛇开始沿着草丛慢慢往上爬,没等这些杀手用手中的剑将蛇尽数杀死,又有些细小的虫子从四周向他们飞过来,同样是五彩颜色,带着攻击性。
见状,有人下意识往树后面躲避去,却被树下一道藤蔓缠住脚踝,直接拉到了空中悬挂。
“啊——”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从四周传来,等杀手们意识到自己中了埋伏,已经无处可退了。
因为他们已经辨不清方向,来时的路被人重新遮掩住了,暗下来的视线也让他们行动受限,这里枝叶遍布,即使驾着轻功也施展不开。
蛇和虫子都有毒,神出鬼没的,一旦被咬嘴唇立马变得乌黑,伤处鼓起一个紫色的包,血液开始凝结,身体受着冰火两重天的折磨,死都成了一种解脱。
树后面又是无法预知的机关,杀手们早已无心对付初澜,一个个脸色苍白,内心惊慌,风轻轻一扫也能让这群壮汉草木皆兵。
因为一不小心,这里就会成为他们的葬身之处。
而最令人绝望的是,他们一路追过来时给同伴留了记号,现在的情况已经乱作一团,不知深陷何处,同伴要是过来,等待他们的,也只会是埋伏。
不远的地方,初澜将手中最后剩下的药粉洒在树根处,拿出一条手帕擦了擦手,闪身离开了这里。
布置机关约莫一个半时辰,将人引来半个时辰,时间刚刚好。
从另一个方向走出去时,初澜依稀能听到杀手的哀嚎声,不过她无心理会,原本的行程被这些人耽误了,要不是躲进密林,还差点大意被杀。
现在去云城,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天边的霞光照在初澜的脸上,晕出金色的光,她站在高处往回望去,眼睛里也似倒映着红色的火焰。
初澜在离开时的瞬间,似察觉出一道极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的目光在官道上的一辆马车上停留了一会儿,随后交错而过。
“奇怪。”不过她也没有多在意,便快速离开了。
逾时。
那辆马车前跪了两个人,他们背脊僵直,额上冷汗涔涔,“主子,他们失败了。”
马车里的人没有说话,明明极为安静,可跪在地上的人却觉得窒息感越来越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帘被掀起,那是一双修长透白的手,骨节匀称精致绝伦,带着那么几分慢条斯理的优雅,却给人触目惊心的味道。
“这是第一次,可知晓?”
车内传出来的语调低沉平稳,是一贯的煦风温和,没有半丝杂质。
“属下知罪。”俩人声音洪亮,齐齐说道。
主子语中的深意他们不是不知道,初澜一直都是他们主子想除之人,这次是他收到消息,说初澜会途径此地,便贸然安排了杀手伏击,一来未及时上报,二来计划未安排周祥,导致对方逃脱。
仅仅是因为对方是初澜,是主子一直以来深恶痛绝的存在,他们这次行动失败,才能留得一命,只是该领的罚还是得领。
若第二次再贸然行动,无论成功与否,都只能以死谢罪了。
主上的权威,从来都容不得任何人挑衅。
“到云城还需几日?”车内接着传来男人清磁的嗓音。
“回主子,现在启程,只需两日。”
“即刻出发。”
“是。”
霁尘放下车帘后,从怀中拿出一个木檀盒子,上面刻着兽面纹,只有巴掌大小,只是里面什么都没有装。
他低眸,眼睫垂下几分灰色阴影,微凉的手指一寸寸地抚过上面的纹路,一遍又一遍,眼神热切近乎痴迷。
“不是说好了,要回来看我的……小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