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够我们吃半年了。”到家后，黎百岁把腌菜一罐罐摆进冰箱里，“不过种类还挺多。这罐是酸辣萝卜，这是梅菜笋丝，哎，竟然还有橄榄菜。明天早饭我们就吃稀饭配这几道腌菜，再煎两个荷包蛋。”
沧鳞凑近了嗅一嗅：“没有肉味，不吃。”
黎百岁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沧鳞脸色微恼，显然也是想起之前几次打脸。没被封印镇压前，他习惯了生吞灵兽肉直接吸取里头的灵炁和养分，什么奇珍异兽没吃过。后来在湖底关了几千年，大部分时候都要饿肚子，也就每年夏秋之际蝉翅银鱼乘气迁徙途径宁碧湖时，他才能饱餐一顿。
但他们龙族天生食肉，就连灵芝鲜果也不爱吃，区区腌菜又怎会例外。这次他非常自信，绝对不会真香。
第二天，沧鳞被黎百岁哄着吃了口酸辣萝卜。
冰镇后的酸甜，带着丝微辣的清爽口味。萝卜片厚薄适中，咬下去满嘴爽脆。
沧鳞觉得很新奇，化作人形又嚼了一片。主要是冰丝丝的微辣和酸甜非常开胃，不由多吃了几块，没想到越到后面口舌感到的辣味越浓，嘴巴里像着了火，似乎刚刚的微辣只是冰镇后的假象，最后吃得眼泪汪汪，鼻涕直流。
凡人太狡诈了，说好的微辣呢。沧鳞抱起冰可乐，“吨吨吨”痛饮三大瓶。
“原来你只能吃点微辣啊……”黎百岁心虚地摸摸鼻子，这回没有阻止胖青喝他的快乐水。
鲲倒是适应良好，面不改色一片片送进嘴里，稀饭一口也没喝。碟子里的酸辣萝卜很快就扫光了，鲲放下筷子，优雅矜持地擦了擦嘴。
“我吃好了。”他缓缓起身，不着痕迹地瞟了眼冰箱。
黎百岁还在抽纸巾给沧鳞擦眼泪，顺带不经意地扫过鼻子下流出的清亮水迹，可不能伤了神龙的自尊心。见鲲要离席，随口问道：“吃饱了？”
鲲含蓄笑笑：“凡间吃食只能算是点心罢了，吃这些不过涂个新鲜。”
黎百岁微愣，忽地紧张起来：“沧鳞，你平时跟着我吃人类的食物，会不会营养不良？”
沧鳞无语，他有黎百岁这么个移动灵炁库，要不是嘴馋，哪里需要吃东西。但有外人在场，他便含混过去：“不会，我可不是普通的妖怪。”
“那我就放心了。”黎百岁转而问鲲，“那你平时吃些什么当主食？”
“本仙早已辟谷，可不用吃食，不过偶尔会去浮春岛上钓鱼。”
“浮春岛？”黎百岁想了想，好像没听过这个地方。
鲲却没有向他解释，而是看默默观察沧鳞的神情。对方果然知道这个地方。
“就南海上的一块岛。”
“南海？”黎百岁更迷糊了，“我知道南海有什么南沙群岛，东沙群岛，但没听过浮春岛。”
“笨！当然不是凡人口中的南海，我说的是灵界的南海。”沧鳞干脆直接解释，“上古时期，人神混居。后来绝天地通，灵界便成了与凡间交叠又分割的世界，灵兽异兽还有以前凡间精怪修炼成仙后，大多居于灵界。也有凡人得道者，大多授命天庭协管凡间事务。”
黎百岁恍然，看向一边的鲲：“所以真的有四海龙王？”
鲲点头：“澜大人是南海龙女，我与她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浮春岛。”
面容忧郁的绝美男子，双手拢在宽大的云袖里，一双墨蓝色的眼眸眺望远方似在追思过往，黎百岁嗅到了八卦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