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做到了……
张亭风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嘴,对方转身向他挥了挥手,身体忽地化为虚影,轻纱拂过,少年飘向窗外。
“你叫什么名字?”张亭风快步跑上前,趴在窗台上大声喊道,然而哪里还有少年的身影,碧空如洗,一丝云也无。
灵宝山,张家祖宅。
“你是说,已经化煞的厉鬼竟也超度了?”
张云宗本要喝茶的动作微微一顿,重新阖上茶盖。
“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也不信。而且啊,明明超度了厉鬼,怨气竟然没有消散。”张亭风翘着个二郎腿,没甚形象坐在湖心亭里的石凳上,对年纪小他一轮的重瞳青年道,“我是净化不了了,赵家那鳖孙醒来后人就成了个傻子,煞气侵蚀魂体我也没办法,现在找我要说法。”
张云宗撩起眼皮淡淡地扫了眼张亭风腰侧的八卦包:“不是你敲傻的?”
“咳,这可冤枉好人了。”张亭风面皮子抽抽,他一对上小叔这双泛着淡金的重瞳就发憷,偏偏他生来阴阳眼,看得比谁都清楚。张亭风整整衣领抻抻脖子,正襟危坐,“拿拷鬼棒去揍人打群架这种事,我高中毕业后就没干了。”
“哦。”张云宗目光幽幽,“我都不知道,你还把张家祖传的法器之一拿去跟人打群架。”
张亭风原本正要喝茶,举到一半尴尬地放下了。
“都是以前的事了呵呵,年少轻狂年少亲狂。哪像小叔您,少年老成吾辈楷模哈哈……”张亭风脸上的笑容在对上张云宗那双清冷的重瞳后越来越僵硬,渐渐便住了嘴,老老实实端起茶盏“咕噜咕噜”几口吞下。
张云宗收回视线,随手往亭外的水潭洒了些鱼食,看着争相涌出的鲤鱼道:“赵家那边不必理会,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自顾不暇。”
“我就知道,”张亭风故作喟叹,“眼看着楼塌了。”
“倒是你说的那个少年,可知对方有何来历?”张云宗折了只柳条,去逗水面一条金色的鲤鱼,“厉鬼化煞,即便是九华山的圆净大师亦无法超度,只能将其斩灭。难道是什么我们还不知晓的隐世道传?”
提到这张亭风也是捶胸顿足:“我也想知道啊,才刚问出口,人就已经没影儿了。”
正垂头丧气着,一只白鸟从院外飞了进来。张云宗一手还在逗弄着金鲤鱼,另一手微微抬起,白鸟化作信封,落在张云宗手上。
“小郁的信?”张亭风溜达到小叔身边,伸长了脑袋要去看纸上的内容,忽然发出一声“卧槽”。
张云宗神情微动,他展开信纸,右上角印着张一寸肖像照。
“你认识他?”
张亭风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此时激动得像只猴子:“小叔,这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