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潼妤眼里,林远山已经够麻烦了,再加上蒋宛和蒋之意,简直能给她直接来个死亡三连。
所以,听说能有个人陪她去,她还是非常高兴的。
照例还是谢知宴开车。
林潼妤自觉坐上副驾驶,扭头,余光瞥了谢知宴一眼,自言自语道:“要么我也去考个驾照吧。”
闻言,谢知宴微微侧头,看过来,像是没听清楚:“嗯?”
“我说。”林潼妤也没计较他的耳背,耐心重复了一遍:“我想考个驾照。”
“别了吧。”谢知宴挑了下眉,好心劝她,“我怕你把油门踩成刹车。”
“……”
这人还真不会聊天。
怕谢知宴不认识,林潼妤还特别善解人意地给他开了个导航。
车程进行到一半,刚巧碰上个红灯。窗外的景色停滞,天朗气清,云朵跟棉花糖似的。林潼妤手肘撑着窗沿,和外边一比,莫名觉得此刻的气氛非常沉闷。
她扭头,提议道:“要不要放点音乐?”
谢知宴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似是在思考。指节在方向盘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忽地勾起唇角:“林潼妤,你今天心情很好?”
感觉她整个人的状态都和之前不大一样。
“啊?”林潼妤眨眨眼,完全没有这个自觉,“有吗?”
“有。感觉——”说完,谢知宴顿了顿,用一句话概括她现在的状态,“整个人开朗了很多。”
林潼妤又啊了一声,认真回答:“可能因为罗雅兰的事情解决了,我挺高兴的。”
但不是大仇得报的快.感。
是犯错的人,终于能够受到惩罚的庆幸。
谢知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回过头继续开车。
“其实吧。”林潼妤说,“要说恨她,也谈不上;不恨吧,我又不是圣母,怎么可能那么大度。”
说到底,没有保护好自己的作品,她也是有一部分责任的。
“我就是不想,把这个风气传起来。”林潼妤托着下巴,认真道,“要是人人都去剽窃,去抄袭,那勤勤恳恳画原创的人不就更少了吗?”
靠着抄袭的东西得到了名利,却没有任何惩罚。
那更多人都会东施效颦,去做这些不道德的事情。
“唉。”林潼妤自顾自地叹了口气,“我可真是个善良的人。”
“……”
身旁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笑声。
隐隐约约听见谢知宴的声音,压得极轻,像是在用气音说话。
“是挺善良的。”
**
林远山的别墅在市中心,离南大也不远,开车二十分钟的车程。
隔着老远都能听见蒋宛尖锐的咒骂声。
“林远山你到底行不行?到底什么时候我们的意意才能进林家家谱?你难道就忍心看着她一直这样无名无分的吗?她好歹也是你的女儿!”
林潼妤皱了下眉,不想听任何蒋宛诅咒林松的话,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屋内传来林远山无奈的声音。
“我能怎么办,我不想让意意进家谱吗?权利全在老爷子那里,他不放权我有什么办法?”
“你傻啊,安排个人接近林松,他都神志不清了,骗他盖个手印不是简简单单?”
林潼妤这才知道林松对外的“病情”是突发脑溢血。
她始终无法理解,林远山到底看上蒋宛哪点了。
除了长得还能看以外,其他方面简直不堪入目。
蒋之意就比林潼妤小了两岁,却是受尽宠爱长大,难免长成刁蛮的性格。
不知道蒋宛对她灌输了什么思想,她对林潼妤敌意很大,两人每次见面她都要找林潼妤不痛快。
俗称,没事找事。
些许是蒋宛这云淡风轻的语气惹得人很不痛快,林远山明显不耐烦了起来:“不是你去做,你当然觉得简单。”
蒋宛气极:“你——”
林潼妤没有再听,稍稍退了几步,仰头望着谢知宴。皱着眼,有些欲言又止。
谢知宴自然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儿:“怎么?”
林潼妤很纠结:“我在想,你这样无名无分的,跟着我进去,是不是不太好。”
毕竟这是她的家事。
可是她又不想一个人面对林远山他们。
林远山倒还好,主要是蒋宛,发起疯来和疯子没什么两样。
想起这个,林潼妤不自觉地瞄了眼小臂上的疤痕。
已经过去挺久了,只剩浅浅的一块痕迹,好在现在被衣服挡着,什么也看不见。
闻言,谢知宴眉梢微佻,拖腔带调道:“那你打算给我个什么名分?”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听清他的话,林潼妤下意识抬头:“什么?”
注意到她不在状态,谢知宴眯了眯眼,顺着她的视线:“你在看什么?”
林潼妤下意识地把手背在身后,讪讪道:“没。”
谢知宴眸子一沉,没说话,也不知道信没信。
以为自己躲过了一劫,林潼妤暗暗松了口气,准备想一个合适的理由。
忽然,谢知宴毫无预兆地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往他的方向拉。林潼妤猝不及防,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进他的怀里。
还好她反应快,拽住了门前的柱子,维持身形。
缓过来后,对谢知宴这莫名其妙的举动感到非常无语,林潼妤看向他:“谢知宴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
谢知宴单手扶着她的腰,整个人俯身倾过来,把她松松压在柱子上。不会疼,同时也动不了。
而后,掰过她刚才看的那只手,慢条斯理地卷起她的袖子。
木质香混着淡淡的柑橘味,铺天盖地的压下来。林潼妤脸颊开始发烫,手撑着柱子,用力想挤出去,身后却像是堵了一堵墙,动弹不得。
淡粉色的伤疤映入眼帘,在白皙的皮肤上异常刺目。
他呼吸一滞,哑着嗓问:“怎么弄的?”
被这么明目张胆的看着,林潼妤有些不自在:“你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这都过多久了。”
没有理会她的话,谢知宴又问了一遍,这次声音稍微重了点儿:“我问你怎么弄的?”
这样的姿势有点羞耻,还得冒着里边的人可能会突然开门的风险。
林潼妤抬起脚,轻轻踹了下他的小腿,和他商量:“你先放开我,我这样没法和你说。”
“你这不是还能说话吗。”
“……”
见实在糊弄不过去,林潼妤认命地低下头,讷讷道:“蒋之意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