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上固然没有受欺,心灵上却有,不过阮萱可不会往外说。
“哦,这便好,我也是听别人说入赘的女儿家可受气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话一点没错。
再苦自己咽下就是,阮萱眉眼疏朗,不在意地说:“康叔,真没有,我和他感情不错,咱也别在这儿杵着了,要不去我家坐坐?”
听到这话康氏勉强放了心,又横了阮萱一眼:“你是怕累着你家夫郎吧,我才不去,我还得回家给你赵姨做饭。”
说罢,便挽着菜篮子转身进了赵家大门。
这厢目送了康氏回家,阮萱的嘴角仍旧带着浅笑,转身自然地拉上陆锦行的手:“走吧,我们也回家。”
这一回,陆锦行倒也没有拒绝,他知道阮萱照顾自己是出于好心。
至于方才阮萱同那位叔叔说的话,自是因为他们是“夫妻”,是他们彼此说好的协议。
相近如宾,表面夫妻。
......
之所以阮萱每隔几日就会回一趟老宅子,除了散心放松之余,她还借由此地研究些小玩意,最近有了点成效。
不过此时,书房里的阮萱面对一桌子瓶瓶罐罐,却有点儿犯愁。
她虽然凭借上辈子在化妆品公司就职的经验,捣鼓了一些胭脂水粉,质地没得说都是好货,可是销路却是个问题。
顶着陆府赘妻的身份,她想开店是不可能了,而且她也不打算和一般的游商贩子合作,要走就得走高端路线。
“笃笃。”
敲门声忽地响起。
“少夫人,康叔刚才送了几碟小菜来,说是得趁热吃,我这便来寻你了。”
闻言阮萱方才察觉,她明明是说来书房拿东西,怎么一进来就给忘了时间,这会儿天边都红霞漫天了。
阮萱赶紧从抽屉拿出个精美的釉彩青色瓷瓶揣兜里,才同思木去了饭堂。
好在这个时间吃饭只比平时晚了些许,没把人饿着。
饭桌上。
阮萱先是给陆锦行碗里夹了几片青椒炒肉里的肉片和几根清炒的菜心,而后才给自己碗里夹菜。
待吃了半碗饭,阮萱递出个胭脂盒子:“思木,等下你把这个送去给康叔,就说……菜很好吃,替我好好谢谢他。”
思木接过,好奇地瞧了下。
虽说送胭脂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当着自家夫郎的面说要送别的男子胭脂水粉,就算是送长辈,也......不太好吧。
不过看自家主子满不在意的样子,思木自然没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饭后,阮萱借散步为由,将陆锦行带到了后院的秋千藤椅上。
两人静默坐着,藤椅悠悠晃荡,此刻的阮萱不像平日那般多言。
她在心里斟酌良久,才摸出了瓷瓶,郑重而小心地放在陆锦行手心。
“锦行,我最近做了点小玩意,嗯......就是你们男子都会用的香粉,不过我这不是香粉,是香膏,你试试看,好给我提点意见。”
陆锦行摸着瓷瓶,冰冰凉的,他还真就信了阮萱的话,直言道:“可是……我从没用过胭脂水粉,恐怕提不出什么有用的建议。”
竟然没用过吗?
阮萱回道:“这样……没关系,那你先试试,下次我再拿些别的给你,你对比着用,便能明白了。”
陆锦行闻言点点头,半晌,又问:“你是想做胭脂水粉的买卖?”
是,可是你手里的可不卖。
“嗯,我也只有这点手艺了,若是成了,也好早些离开陆府。”
若是真能离开陆家,我想带你一起走,你会愿意吗?
听着阮萱的话,陆锦行思及自己,过了良久才说:“嗯,这样也好。”
阮萱不太明白陆锦行这话的意思,却能感受他身上透出的沉郁,深吸一口气,克制着拥抱他的冲动。
“对了,你快猜猜香膏是什么味道的?”
阮萱的问题将陆锦行的愁绪拉了回来:“花香?”
“不对。”
“果子香?”
“也不对。”
“那是?”陆锦行就没用过香粉,能猜出来才怪了。
阮萱神秘地打开盖子,将瓷瓶贴近陆锦行的鼻尖。
“没有味道。”陆锦行嗅了嗅。
“不该啊。”阮萱将瓷瓶拿回自己闻了下,明明有,还很好闻,“你再试试。”
陆锦行努力吸了口气,还是什么味道都没闻着,诚实地摇了摇头。
阮萱也是百思不解,忽地,她顷刻愣住了,怔怔地转头注视还在对着瓷瓶轻嗅的陆锦行。
她可真是个傻子!
她将陆锦行身上的馨香气味制成香膏,再让本人去闻,可不就是大傻子吗?!
因为身体自带的体香,自己可是闻不到的。
阮萱羞恼成怒,夺过陆锦行手中的瓷瓶:“这瓶没做好,我等会再去拿瓶更好的给你。”
“嗯,好。”
阮萱盯着手里的瓷瓶,她决定,留着自个儿用了,虽然此种行为像是在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