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铭扬守在唐忻旦的身边,他不知道邻居是打给了谁,不过不用猜,应该是唐忻旦的熟人。
打完电话,邻居弯腰,趁谢铭扬不注意一把捞起他,自言自语地说:“可怜的小家伙,你主人住院这段时间,我来照顾你吧。唉,先放笼子里,可不能待会人多走丢了。”
然后谢铭扬就被邻居带回家,塞进了一个小笼子。
阿拉斯加围着笼子冲着他疯狂摇尾巴,谢铭扬爪子疼得厉害,也扒拉不开笼子门,只能听到门外各种匆忙的脚步声。
谢铭扬知道自己在也帮不了什么忙,但他看不到唐忻旦就心里发慌。
他从来没有这么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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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忻旦晕倒之后顺势睡着了,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来。
上午八点,唐忻旦坐在病床上,和守了他一夜的顾世华大眼瞪小眼。
唐忻旦总感觉哪里不对,但又想不出到底哪里有问题。
后来唐忻旦才知道,他这一摔,暂时把顾世华和纪韫出轨,以及以后的事都给摔忘了。但是现在他不知道,所以对顾世华的态度并不恶劣。
顾世华满脸担忧地看着他:“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子?”
唐忻旦心想,怎么今天看顾世华这么不顺眼?是摔得脾气暴躁了么?
他莫名想怼顾世华,又觉得人家没做错什么,如果自己毫无道理地发一通火,那会很过分。
他摸着头,苦恼地嘟囔:“头好疼啊。”
他隐约记得自己是摔倒了,但总感觉脑子里有点浆糊,搞得他思绪分外不清晰:“有没有摔破啊?”说着侧着身体,向顾世华那边微微偏头,很明显,是想让顾世华看看他的脑袋的意思。
顾世华没有动,他有些惊讶地看着唐忻旦。
自从分手,唐忻旦就浑身是刺,他在唐忻旦面前多说一句话都会被怼。为什么现在又这样软和平静,好像没事了一样?
他这么温柔地对自己,这是在……递橄榄枝吗?
联想到唐忻旦家里那些散落的啤酒罐,显得喝酒的人颓废而又寂寞,顾世华有了某种不确定的猜想。
久未得到回应,唐忻旦又问了一句:“破没破啊?”
顾世华这才反应过来,露出些许笑容:“没有破,别担心。”
“噢。”唐忻旦听言放心地坐正,伸手去碰自己的头。
没一会儿,唐忻旦又对顾世华说:“我饿了,帮我买个早饭。”
顾世华倒也不是没想过买早饭,但他怕唐忻旦醒来砸他头上,所以也就没有自取其辱。
但是现在,唐忻旦竟然主动提出要他买早饭?
顾世华心里狐疑,嘴上却是立刻答应:“刚才忘了,现在就去。”
途中,顾世华一直在琢磨唐忻旦到底是什么意思。
唐忻旦的态度太平静了,和分手后的几次几面的态度相对比,简直可以说平静到不正常。
他说话的方式也太过随意,不像是对着一个撕破了脸的前任说话的样子。
能直截了当地提要求的关系,必然比较亲昵。唐忻旦如此亲昵地对自己说话是因为什么,难道,他想复合?
顾世华很快把早饭买了回来。
唐忻旦简单地道了谢,接过吃了起来。
顾世华在一旁看着,心思活泛——唐忻旦竟然真的接受了他买的早饭!
要知道,在此之前,唐忻旦看都不看他一眼。唐忻旦生日那天,他送了价值一万块的礼物,对方瞧都没瞧。
这难道不算是递橄榄枝吗?这就是在递橄榄枝,在求和解,甚至是在,求复合。
顾世华更加确认心里的猜想,不禁慢慢变得愉快。
情侣分手,他是错误的一方,一想到以后唐忻旦对他只有唾弃和恨,他就难受得不得了。
可是,他今天发现唐忻旦心里还有他,似乎还想挽回他。
求而不得变成了唾手可得,跪着的人忽然间站起来了,身价也跟着变高了。
那些难受后悔忽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打了胜仗的喜悦,夹杂着拿乔的心态。
顾世华在这一刻扬眉吐气,只觉得之前郁积在胸口的不痛快,统统不见了。
顾世华心情不错,笑眯眯地问唐忻旦:“好吃吗?”
唐忻旦回他:“包子有点油。”
吃完早饭,唐忻旦用湿巾把嘴巴擦干净,完了对顾世华说:“对了,我得请假。”
顾世华听着他这随意的语气,受用极了。
他从口袋里摸了摸,拿出了唐忻旦的手机:“我给你把手机带过来了。”
昨晚等120的时间,顾世华特地去了唐忻旦的卧室,把唐忻旦的手机给带上了。
唐忻旦的卧室里,或者说整个屋子里,根本没有其他人的痕迹。
顾世华想,那天那个小年轻,有可能不是唐忻旦的新男友,而是唐忻旦找回去排解寂寞的。
想到那个不友好的小年轻,以及那天唐忻旦说的话,顾世华心里就很不舒服,是那种别人碰了自己的东西的不舒服。
但是眼下看唐忻旦的态度,只能说明小年轻带给不了他快乐,他还是得回来找自己。
就冲这一点,顾世华觉得自己可以忽略那股不痛快。
唐忻旦哪里知道顾世华的想法,他纯粹觉得,带手机这点,顾世华还是想得挺周到的,接过手机说:“谢了。”
这话听在顾世华耳里,又成了另一种亲昵的默许——手机那么私人的物件,他带在身上,唐忻旦可一点也没有生气。
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了分手这么长时间,唐忻旦心里还对他念念不忘,并且不拿他当外人。
唐忻旦接过手机低头解锁,输入一次,密码错误。
唐忻旦有些奇怪,手又下意识地输入了另外几位数字,这下解开了。
嗯?他什么时候换密码了?唐忻旦揣着疑惑向主美请了个假。
傍晚时分,小祝过来看唐忻旦,担心唐忻旦的猫没人照顾,就问了一嘴:“你的小猫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