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妡负手看?着父亲有些惊讶,谁说她家老父亲总吵架吵不赢被同僚欺负的?
这不是挺能说的。
蒋鲲已经被剥干净了官服,被两名禁军一左一右提着,没力气了也还在不停地挣扎喊冤。
王妡佩服他的脸皮厚度,想也知道,蒋鲲敢不认定然是有倚仗才有底气。
她微偏头睨了眼御座,笑了笑,朗声道:“审刑院何在?”
审刑院判院独孤容秀微愕,朝御座看?去一眼,虽然只有一瞬间的功夫,他心里?已经衡量了自己的数种下场,最后下定决心,出列:“臣独孤容秀,但凭皇后吩咐。”
独孤容秀一出来,群臣瞬间一阵骚动,萧珉也忍不住走下两阶御阶。
“独孤判院熟读律法,可否说说,蒋鲲这样罪行罄竹难书的,该如何判罚。”王妡说。
“回皇后。主犯斩立决、抄家,从犯流放三千里?徒三?年、追缴脏银。”独孤容秀朝蒋鲲看去,说:“不可输铜赎罪,三?代子孙不可参与科举。”
蒋鲲缓缓睁大了眼,拼了命地挣扎,吼道:“独孤容秀,老夫与你无冤无仇,你这个皇后走狗竟敢如此害我。圣上,您看看?呐,苍天,睁开眼啊,朝中奸佞当道,妖后祸国,残害忠良,大梁危矣,大梁危矣……”
王妡闭了闭眼,嫌蒋鲲吵,对夏侯煇说:“让他闭嘴。”
夏侯煇领命,以手作刀猛击蒋鲲后勃颈,一下就把人打昏。
“独孤判院熟读律法自然不会错,”王妡说:“既如此,就先将此人押入台狱,细细审问。”
禁军就要把蒋鲲拖走,萧珉在御阶上大喝道:“朕看?谁敢!没有朕的命令,谁敢轻举妄动,以造反论处!”
“萧珉。”王妡在殿上?直呼皇帝名讳,走到褴褛百姓身旁,面对萧珉,拉过?那个头大身子小的孩子,“你看?着这些人,你的良心不会痛吗?”目光倏然变得极锐利,清喝:“你难道不该下罪己诏,反省你的过?错吗?!”
“你——”
王妡猛地一挥袖,回身对群臣厉声说道:“把蒋鲲及其同党打入台狱,反对者以同罪论处。”
殿中大臣群情激愤,不少人已经开始引经据典拿起来了。
“来人!”王妡道。
随着王妡话音落下,殿外又?整齐小跑着几队殿前司禁军,将整个紫微殿围了个结结实实,刀刃对准群臣。
殿中瞬间安静。
“我是一个讲道理的人,”王妡说:“我跟你们讲道理,你们也要明白道理。”
群臣:“……”用刀指着讲道理?
“大理寺。”王妡唤。
“臣在。”大理寺判事赵晧出列。
“刑部。”
“臣在。”刑部尚书甘陈出列。
“审刑院。”
“臣在。”独孤容秀应。
王妡:“蒋鲲案就由你们三衙一同审理,务必要审清楚,不放过任何一个恶人。”
三?人互相看了看?,独孤容秀先应:“臣遵旨。”随后赵晧和甘陈亦应下。
“妖后!”
忽然群臣中有一人大喝,指着王妡骂:“牝鸡司晨,图谋造反,罪不容啊……”
此人话没说完倒在地上,脖颈间迸出鲜血,睁大眼,抓着衣襟使劲儿喘气却喘不上?,慢慢的慢慢的,再无声息。
王妡偏头瞥去一眼,毫无感情地疑惑:“这人是谁?怎么主动往刀刃上?撞?”
噤若寒蝉的群臣:“……”
你以为我们都瞎吗,没看到禁军挥刀?
“噗!”吴桐没忍住笑了一声,又?觉得自己这样是不是不太好,遂努力忍住。
萧珉连下御阶,猩红双眼抓住王妡的胳膊把她扯了过?去。
王妡旋身,藏在宽大衣袖下的匕首就抵住了萧珉的肚腹。
二人对峙着,王妡眼中的凶光让萧珉毫不怀疑她敢当殿弑君。
王妡是个疯子!!!
“圣上是不是也认为我此行大善?”王妡边说边把匕首送了送。
萧珉感受到刀尖和一丝细微的痛,咬牙:“皇后、果真、心、系、朝、堂!”
“圣上果然明君。”王妡笑着,又?凶又美,“知制诰,符宝郎,拟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