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姻亲结了来干嘛,招祸吗?
王家落难,那么多姻亲大部分都急速与王家撇清关系,但这是人之常情,毕竟那么一大家子的生死与生计要顾,由不得半点儿任性差错,王妡能够理解。
唯有这南雄侯姚家,她是一定要让他们也尝尝破家灭族的滋味儿的!
“王妡你胡说八道!”王婵对什么姚家雷家都不关心,她只不喜欢王妡那句“庶子的嫡女”,从这几个字里她感觉到深深的屈辱。
“王婵,你激动什么,难不成是瞧上了南雄侯看起来的光鲜?”王妡皱了眉头,若二房是铁了心要与姚家结亲,那么她的某些考量就得调整一二了。
王妡虽是瞧不上王婵的骄纵与尖刻,却也是真不想看她嫁入禽兽窝里。
她在北宫苟延残喘时,断断续续听闻了一些几个堂妹的处境。
三妹妹王妘最可怜,被夫家休弃还送到了城外庵堂。二妹妹王婵虽然没有被休,却听闻姚家将她拘在一方小院子里不让出,连亲生的两个孩子也不让她见,还交给了那个生了庶长子的姚家表妹养着。
萧珉能重用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我没有!”王婵撇嘴,“我才不像你,还自己给自己相看亲事。”
这是王妡无法辩驳的污点,她也不为此辩驳,只问孙氏:“二婶意下如何?若二婶同意,我就去请祖母出面说合这桩婚事。”
孙氏看看王妡,又看看自家女儿,举棋不定。
婆母在京中世家高门里脸面是一等一的,就是大内也说得上几句话,若是自家女儿的婚事能有婆母出面,今后女儿在夫家也更得脸些,日子也会好过些。
可雷家,到底只是一个四品武将人家,这个还是个虚的,职事不过是三班院勾当,磨勘低品武臣升迁移补的,又如何能比得上有爵之家。
“你说的姚家弄出一个庶长子,是真的?”孙氏再次跟王妡确认。
王妡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二叔野心勃勃却能力不足,二婶与他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夫妻二人一模一样,目光短浅又自视甚高。上辈子他们给她找了多少麻烦,王家能被萧珉以最快的速度灭族,也与二叔被抓了把柄有一定关系。
可偏偏他们是血脉宗亲,甩不开扔不掉,拿在手里又扎手,烦死。
“二娣若是不信,大可将二姑娘嫁过去,看看是不是要帮别人养庶长子。”
孙氏循声转过头,长嫂谢氏由一群侍女婆子簇拥着走过来,举步行止林下风气,她是又羡又妒,却学不来长嫂容止,曾经学过,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
“母亲。”王妡起身向谢氏行礼,随后走到谢氏身旁扶住她。
孙氏也站了起来,僵挺挺地挺直了丰盈的身板,下颌下意识地扬高,说:“大嫂来了,怎么大嫂来这阍室门前作甚?”
谢氏道:“你们母女二人将姽婳拦在阍室前,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可不得来瞧瞧。”
“大嫂真是贤良的好母亲。”孙氏皮笑肉不笑地讽道。
“这是自然。”王妡煞有介事地重重点头,“我母亲可是天下一等一的贤良人,二婶对此有何异议不成?”
孙氏:“……”
她是想不到王妡脸皮能这么厚,谢氏也不反驳,一时惊呆词穷了。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二娣要想清楚,二姑娘说什么都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真要为了面子上的事把她推进火坑?”谢氏说。
孙氏不言,彷徨着看了谢氏、王妡,又看着自家女儿。
“言尽于此,二娣好自为之。”谢氏懒与拎不清的人多言,带着女儿回去了。
她是听婆子来告,说二房母女把姽婳拦在了前头阍室不让走,言语间多有为难放肆还口出污言秽语,她扔下来府中回话的田庄管事们就匆匆赶来了,就怕女儿在孙氏那等混不吝的人手中吃了亏。
现在接了女儿自然是回去,能忠告两句已经是她看在一家人的份上了。
谢氏一大群人来,把女儿接走,又一大群人回去。孙氏瞧着她的背影,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娘,咱们还去南雄侯府上赴宴吗?”王婵拽了拽孙氏的衣袖。
“去!为什么不去!”孙氏握住女儿的手往出了走,“我的女儿生得花容月貌天仙儿似的,岂会没有好姻缘,需要他们大房在这里指手画脚!他们大房就是看不得咱们二房好!”
王婵扁着嘴已经不想去了,她虽然与王妡从小吵架到大,但是对端庄娴雅的大伯母是尊敬喜爱的,也听得进大伯母说的话。
大伯母都说姚家不好了,那肯定是真的不好,母亲难道真为了与大房斗气就把她往火坑里推?
可是她一个姑娘家对自己的婚事也没有说话的余地。
怎么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