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衿张了张嘴,原想将实话告诉夏盛卿,但话到了嘴边,怎么也吐不出来,莫名的,她不想讲今日同皇后告密的事情告诉夏盛卿,当即,她就干笑一声,“自是好奇,闲着没事便去问了,可惜皇后娘娘不肯说。”
夏盛卿的目光笔直的落在她身上,似是在辨别她所说的是不是真话。见她当真面露疑惑,一双眼睛漆黑清亮,夏盛卿才转开目光,跟着笑了一声,“此事是皇帝心头的禁忌,皇后娘娘不告诉你,自是有她的道理。董妃当年死的时候,我年岁尚幼,记事模模糊糊,怕是不能给你解惑了。”
这厢夏子衿同他互相打着太极,隐瞒心中所想。那边皇后派去盯着月静安的嬷嬷却是激动的浑身发抖,眼睁睁的看着月静安抱着一大团黄纸拐进宫中废弃宫殿的园林里,立刻撒腿回去禀明皇后。
此时已经接近子夜时分,皇后早已歇下,就听着外头的嘀咕声,她不悦的皱眉,一连唤了两声,外头值班的宫婢立刻走进来,“娘娘有什么吩咐?”
“外头在闹些什么?”皇后半撑着身子坐起,嬷嬷知晓皇后醒了,立刻穿衣赶过来,就见皇后已经在宫婢的服侍下喜欢好衣裳,不由一怔。
等反应过来后,她连忙低下头,抬手给了自个儿一个耳光,“奴婢该死,不知娘娘这么晚起身,是要去哪儿?”
皇后刚刚得了侍卫的回报,此刻心里畅快的很,只等着赶过去将月静安抓个现行,自然不会在意她直视自己的失礼,“撒下的网儿有鱼儿上钩了,嬷嬷,我们该去看看才是。”
嬷嬷先是一怔,随即面上立刻露出狂喜之色来,“娘娘是说明珠公主此前说的……”
正在给皇后系扣子的宫女手指一抖,随后连忙低头,掩下心里头的不安,手上的动作不由自主的慢了些。皇后略一皱眉,低下头,就见她心绪不宁的样子,眉头一点点皱起来,“阿慈,你今夜是怎么回事?”
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看着就让她生气。被点名的宫婢立刻吓的跪倒在地,勉强辩解,“皇后娘娘恕罪,奴婢今日身子还是有些不舒服,所以……都是奴婢的错,求娘娘宽恕奴婢。”
皇后叹了口气,阿慈是她身边的大宫女,往日里很是稳重,这几日身子不适请了几天假,她原以为她病好了,没想到这病还没好完全,她就拖着个病体过来,倒也是忠心。
这般想着,皇后心头的怒气倒是稍稍散了些。倒是她身边的嬷嬷敲了阿慈一眼,冷哼一声,“你既然身体不好,就该在榻上歇着,私自过来伺候娘娘,莫不是想将病气过给娘娘?”
一通严词厉色之下,阿慈吓的脸都白了,连忙摆手,直说自个儿绝无此等想法。皇后揉了揉眉心,想着待会儿要办的事情,不愿过多在此事上纠缠,挥了挥手就叫她下去。
阿慈忙诚惶诚恐的退下去,回头瞧了眼灯火通明的大殿,一咬牙,折身迅速跑出去。嬷嬷望着阿慈退出去,眼眸眯了眯,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来。
月静安抱着一沓黄纸走到往年祭拜前朝皇帝的地方,叹了口气,秀美的脸庞上就出现一丝真心的忧伤来,缭缭青烟很快燃起,陪着过来的嬷嬷见此,立刻折返身,到前边的路口替她把风。
然而还不等嬷嬷走到路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笔直的对着这边过来,嬷嬷当即面色一变,连带人是谁都来不及去看,转身就去通知月静安。
皇后带着人过来,远远的就看见花丛林子里一道人影跑过,不由翘起唇角招了招手,跟在她身后的嬷嬷立刻带着宫婢侍卫冲上前。月静安得了嬷嬷报信,大惊失色,只来得及将铜盆里的火熄灭,就被皇后撞了个正着。
她抬首,就对上皇后眼底的得意,顿觉一股寒意蹿上背脊,四肢百骸都跟着冰凉起来,冻的她瑟瑟发抖。尚未来得及散开的乌云再次聚在一起,不过片刻就落下雨来。
“莲妃,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宫中公然祭祀。”皇后见她呆立在原地,面色惨白的样子,心头一阵畅快,当即厉喝一声。
然而月静安却是站在原地,对于她的怒喝置若罔闻,只一心想着此事若是被明圣帝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