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林深时的背影消失在办公室的门外,坐回沙发上的朴熙庆突然勾起嘴角,饶有兴致地笑了笑。
“您真的相信他能说服安部长?”卞贤在边上蹙眉问道。
“相不相信并不重要,就像他所说的那样,这是一个交换,只有等他给我想要的东西之后,我才会给他想要的东西。”
朴熙庆整了整西装外套,起身朝办公桌走去。
“可是,他最后的那个要求等于是让您帮他一起打崔部长的脸,这……”
“那又怎么样?”
走到办公桌前的朴熙庆伸手摸了摸桌上的那块职位牌,他回头看向还坐在沙发上的卞贤,眼神冷冽。
“他们都认为我是靠着我姐夫才爬到如今这个位子,我总得做点什么来回应他们吧?连一个小小的代理都敢这么做,难道我还不敢吗?”
……
“结果如何?”
走出朴熙庆的办公室后,林深时用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如您所料,朴次长答应了。”
“这么一来,问题就都能得到解决了。”安世权在电话那头轻笑一声,难得地夸赞了一句,“做得不错。”
“这是我应该做的,而且我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林深时平静地回答着,梁恩彩抱手站在一旁,对他无声做了个口型,看起来像是在说“阴险”两个字。
“接下去最近的大事还有四月份的新人考试,到时候社长仍然会来观看。我希望营业部,至少我们手底下的人,不要出什么岔子。能做到吗?”
“意外天天都有,我只能说尽力而为。”
“这可不是我想听到的答案。”
在短暂的温和后,安世权又变回了往常的模样。
林深时无奈地抬手捏捏眉心,两人继续聊了几句后,那头的安世权总算是挂断了电话。
“啧,我原以为你会咽下这口气,没想到借刀杀人这招你用得这么厉害。”
梁恩彩不知是恭维还是调侃的声音传进耳中,林深时握着手机,转头看看她,便随口说道:“我说过了,我不喜欢被人针对。”
梁恩彩耸耸肩说:“看来以后我不能得罪你了。”
前不久在接到梁恩彩的那通电话后,林深时就立即意识到了什么。
崔英载作为人事部部长,既然亲自出手拦下了他的申请,那么不管理由是什么,这都说明了对方的态度。
这意味着,今后崔英载那一方的人,不会再对林深时装模作样地客气下去了。
今天的事,就是一次光明正大的敲打。
梁恩彩之所以一得到消息就打电话给林深时,是希望能安抚住他的情绪。
她不大清楚林深时的脾气,但以她对李正尧的了解来看,能和李正尧做朋友的人物,显然不会是软弱的受气包。
然而,眼下绝对不是反击的好时机,更何况崔英载也仅仅是打回了一个人事申请而已。
林深时没有足够的理由去进行反击,他甚至不能提出质疑,这就是职场的规则。
职场不是学校,上司们不是负责教导下属的老师,他们不需要下面的人提出异议。在这里,以下犯上就是罪,你本身对或不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所处的位置决定了你的对错。
这就是先前林深时能毫无负担地处置都庆洙的理由,同样,这也是他今天需要吃下这个亏的理由。
都庆洙冒犯了他,所以受到了处罚,如果林深时一样不识好歹,去找崔英载的话,那也将遭到处罚,只不过到时候他受到的惩罚或许不会像都庆洙那么轻松。
不过,梁恩彩没有想到,林深时会做出这么一个别人绝对做不到、也不敢去做的应对。
和梁恩彩通完话后,林深时直接去找了安世权。
中东的石油进口案近期遇到了不少问题,人员短缺、支援有限……本来按照安世权的性格,应该不会愿意把项目分享给敌人才对,梁恩彩没料到林深时居然能说服这个顽固的老头。
这才有了之前林深时走进朴熙庆办公室的一幕。
这是一记漂亮的回击。
哪怕梁恩彩心里面还隐隐担心后面的情况,但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林深时被人打了后脑勺后,很干脆地转过身去,扇了对方一巴掌。
这是梁恩彩以往的职场生涯中从未见过的事,她真是对林深时有了种刮目相看的感觉。
凝视着林深时的侧脸,梁恩彩的脑海中忽然想起了李正尧曾经对她说过的一番话。
“深时这个人,我平时说他像匹狼,实际上他像一棵大树,职场是座弱肉强食的大森林,但没人能与大树作对,所以,他总是能成为最后的胜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