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似乎一瞬间陷入了回忆，双目涣散，恍惚不已，他眼里似乎有什么在滚动一般，闪着光。
他断断续续说出来自己和许琏的生母的故事，嘴角微翘，是段美好而又遗憾的故事。
“我那日在街角遇见了你的娘亲，她是位美丽端庄的女子。她朝我盈盈一笑，便将我所有的爱恋都拿走了。”
老将军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文绉绉的，但是许琏知道，这说明在她爹爹心里，这是段很美好的回忆。
“爹爹，那时候你不知晓娘亲的身份吗？”许琏皱着眉，这是她最关心的问题，之前的百般猜测，都想听一个真实的理由——为什么不告诉她本来的身份。
老将军叹了口气，双目清明却又恍惚，似乎透过许琏看到了另一个人。
“那时我并不知晓，我们一见钟情，她又受了伤需要人照顾，我便打算娶她为妻，好好照顾她。”
他终于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人只是自己的女儿，而自己最爱的妻子，已经去世了。
许琏看着爹爹这个样子，心里也是一阵酸涩，但当务之急还是想先搞清楚事情，“后来呢？”
“后来……”老将军顿了顿，声音有些颤抖，“后来便有了你，但是你娘亲身上的伤势愈发严重，勉强生下你，还是离开了。”
他似乎一下子苍老了数十岁，颓然坐在那首位上。
“你娘亲在临终前告诉我，她其实是百花谷的圣女，告诉我她是被奸人所害，但是我们都知道你还小，这些事不是你该承担的，于是我选择将你娘亲的身世以及你的身世深藏心里。”
老将军这才看向许琏，“是爹爹考虑不周，没想到你已经长大了，我总怕你陷入那些纠缠中会出了意外，便自私地没有告诉你。”
许琏赶紧摇头，上前握住老将军的手，“爹爹不要这么说，是你的保护我才得以安然无恙，怎么能说是自私呢？”
老将军兀自摇摇头，“你毕竟是百花谷的下一任圣女，整个百花谷还等着你，我却将你藏起来……”
许琏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便生硬得转移了话题，“那后来，为什么是母亲进了门呢？”
老将军紧紧闭着嘴，看了许琏好一会儿，脸上的犹豫显而易见。
正当许琏以为这里面有什么不能说的事，打算不继续问下去的时候，老将军却忽然说道：“你母亲，娄青蔷，其实是我的青梅竹马，她等我多年，直至你娘亲去世都没有嫁人。”
“那时候你还小，需要人照顾，我便想着将她娶过来，也算是有个人能照顾你。我们一直相敬如宾，也便过了大半辈子。”
老将军无奈笑笑，转而小心翼翼看着许琏，“你会怪我吗？怪我背弃你母亲另娶？”
这是老将军多年的心结，他很害怕这个自己宠爱的女儿会怪罪自己的所作所为，尽管娄青蔷不会对许琏不好，他总归是觉得对不起许琏和她娘亲的。
“不会的。”
许琏的目光炯炯，柔下生意宽慰道：“爹爹不要这么想，女儿心里也想要爹爹幸福，只要爹爹幸福，我就很开心了。”
她其实这些年很是感激娄青蔷，如果自己没有人护着，可能会被那姨娘欺负死。
不过上一世，她确实是伤了娄青蔷的心，娄青蔷对自己那么好，不计较自己非己出，对她却如亲女儿一般，这才是最叫她感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