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气氛略有尴尬,许琏偷瞟了眼皇后,见她正襟危坐安稳坐于主位,虽眉眼含笑,但眸中却含了几分冷意,别的妃子小姐有聪明的亦察觉出几分不对,悄悄离三人远了些。
白柳儿当真是个有心机的,许琏若有所思碰了碰席上的酒杯,心下不知思忖些什么。
这番话看似是对皇后的恭维,实则指出皇后现在地位不稳,而自己将要上位。
她不知该作何心思,但这白柳儿也是个可怜的,被盛世年推到风口浪尖却不自知,洋洋得意以为是被眷顾的主儿,殊不知皇后只要动动手指便能将她推入万劫不复。
皇后倒没有多言,浅笑回了句:“那是自然,本宫母仪天下,身为皇后,当管理好宫中妹妹才是。”
这点插曲很快被别的莺莺燕燕掩盖了去,宴会进行大半,淑妃倏忽起身,端起酒杯盈盈一笑:“宴会进行大半,多谢诸位姐姐赏脸,妹妹在此为姐姐敬酒……”
稍微转了转自己身前的酒杯,许琏拿不定她是什么主意,但见她转了个身儿正对自己,柔柔弱弱对她一笑:“许小姐可否赏脸共饮一杯?”
为何宴会诸多妃子,白柳儿都不敬,偏敬她个小辈?许琏知是有诈,手上动作一顿,皮笑肉不笑道:“我是小辈,淑妃娘娘当敬宫中娘娘们才对,别看娘娘同我差不了几岁,但这辈分可万万敬不得我。”
她以为白柳儿当着宫中诸多娘娘们定不敢放肆,谁料她当场弃了酒杯,眸中霎时含了些许泪珠儿,潸然泪下怒道:“许小姐,本宫知道自己人微言轻,但你也说了辈分,照本宫这辈分,许小姐当顺了本宫才对,怎能……”
得,后宫女人的常态便是唧唧歪歪胡搅蛮缠一大堆,许琏有些头疼,索性掷了杯子,大大方方站起:“淑妃娘娘可抬举我了,既然娘娘强求,那我便喝。”
语毕,抬手欲饮下,只是心中陡然思考了番,总觉着还是双方换了酒杯为好,于是试探性看向对面仍旧挂着泪痕的白柳儿,索性横了横心,料想她也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害人,便都吞了进去。
白柳儿亲自盯着她喝下酒去,笑得更加诡异,眸中暗含精光,亦执起酒杯笑道:“还是许小姐肚大能容,那本宫也饮一杯。”
不知为何,许琏见她笑得越发惊悚,心中亦敲锣打鼓,总觉得有些许不安。
白柳儿亲自饮下那杯酒,旋即不再理会许琏,转而面向宫中别的妹妹,谁料脚下一滑,五脏六腑仿若受到剧烈锤击一般,痛得她再也忍受不住,“噗——”往前倾倒,吐了一地的血。
众人此时还是不知所以,只愣愣的看她倒地不起,还是皇后身边的宫女有眼力见儿,忙率人领了那御医过来,抬起白柳儿柔若无骨的身子就走,众人却仍然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还不甚明白发生了何事。
“许琏……你!你好生歹毒!”白柳儿晃晃悠悠醒了过来,强撑起身子怒视一头雾水的许琏,那架势好似要生吞活剥了她般。
听闻她在指她,许琏愈发愣怔,不知她所谓何意。
眼瞧着白柳儿又晃晃悠悠昏了过去,许琏心中已然敲锣打鼓盘算起来。
照这架势,势必是要赖在她头上了,只是不知白柳儿究竟是事先知道还是突发情况,若是突发情况,只怕事情会更加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