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寒双手护住了前襟，再看向裤脚还在不停滴水的厉奕。
她担忧地问道：“你要不要洗了热个澡，换掉身上的衣服？”
厉奕身上湿漉漉的，那件浅蓝色的格子衬衫沾了水，几乎变成了半透明。
他摸了下衣角，还在不停地滴着水。
厉奕不自在地点点头回道：“好。”
他端着蜡烛，正要往浴室走去，但他刚走两步，外面又打起雷鸣声，发出“轰隆”声。
舒寒马上怕了起来，立马追了上来：“我跟着你。”
“什么？”
这次换作厉奕的脸红了起来，满是惊叹。
舒寒说出来后，后知后觉自己说错话了。
他马上纠正过来：“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你在里面，我在外面等着你就行了。”
厉奕看向舒寒别有深意地问道：“你是不是怕了？”
舒寒又是好面子的人，马上否认道：“我才没有怕。”
厉奕看破也不说破：“好好，你不怕，那我进去了。”
“嗯。”舒寒满是不好意思地点着头。
厉奕推开门走了进去。
舒寒手里拿着蜡烛守在外面，不一会儿就听见哗啦啦的水流声。
水流声伴随着洗澡水，舒寒只觉得尤其安静，蓦然间想起一件事。
她不由出声问道：“家里面没有电，水是不是凉的？”
浴室里只放着一根蜡烛，外面就站着舒寒。
本来厉奕看上去冷冷酷酷的，但他是个腼腆清冷的男孩，又听见外面传来舒寒的声音。
他匆匆忙忙地打开花洒，冰冷的水泼落下来，冻得厉奕都打了一个哆嗦。
厉奕含糊不清地喊道：“嗯嗯。”
那边又传来舒寒的声音：“厉奕，你为什么不讨厌我？”
“我为什么讨厌你？”
“大家都很讨厌我，我爸讨厌我，我身边的人也很讨厌我。你不是应该很讨厌我吗？”
舒寒想起了在宴会上父亲那个狠绝的话，还有眼神里的厌恶。
还有学校里的女同学都会排挤她，而老师也不稀罕她。
舒寒想着往事的种种，不由地难过起来，可能是今天是阴雨连天，电闪雷鸣。
她不由地多愁善感起来，想着想着她又不争气地掉眼泪了。
厉奕只是简简单单地冲洗一遍，快速地换上衣服。
但厉奕从未在这里住过，只有保姆按时来打扫，浴室里只有两件浴袍。
厉奕换上浴袍走了出来，赶紧走出来。
他看见舒寒中正蜷缩在角落处，头埋入膝盖里去。
原本舒寒的个子长得并不矮，那时已经有一米六五厘米，现在窝成一团。
她整个人显得他小小的，就像是一只被人丢弃的猫咪。
她还发出可怜兮兮的哽咽声：“嘤嘤。”
厉奕走上来，轻轻地摸着舒寒的头，坚定地回道：“我不讨厌你。”
舒寒并不想让厉奕看见自己又哭鼻子，那个样子实在太脆弱。
厉奕却张开双手，把舒寒整个人都抱了起来。
他并不懂得怎样说安慰人的话，只能笨拙地说：“我不讨厌你，真的不讨厌你。”
舒寒还是不肯抬头。
厉奕捧起舒寒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已经红肿成两只水蜜桃。
鼻尖泛起浅浅的粉色，看上去委屈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