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纯溪生平第一次吻一个人,只觉得触感冰冰的,软软的,还带着点酒精挥发的清凉,大概跟布丁的感觉差不多,不对,更像棉花糖一点,因为真的很轻很软。
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覆了两三秒,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感觉这个姿势脖子怪累的,便退了开来。
喻湛全程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眸光灼灼地将她盯着,眼底像蕴藏着深邃无边的旋涡,直欲摄人。
宁纯溪佯装无事,重新在棉签上挤了药膏,往他脸上涂匀,但他的视线过于紧迫,让她指尖也不自觉抖了两抖,不过好在遭罪的人不是自己,见他不出声喊疼,手上的动作也就跟着没轻没重起来。
喻湛倒不在意,但还是扣住了她的手腕,眼神像是要侵到人的骨子里,嗓音暗哑,充满蛊惑:“你刚刚说的话还算数吗?”
宁纯溪眨眼,将手缩了回来,用棉签在药膏上乱点,装鸵鸟的本事可谓是一顶一:“嗯?什么?”
喻湛的语速很慢,每个字像是在唇间辗转而出,莫名勾人:“你说的,只要我说,你就答应。”
“嗯哼。”宁纯溪轻哼一声,又嘴贱地加了句让人浮想联翩的话,“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看你要说什么了。”
喻湛轻笑一声,明明鼻青眼肿的脸颊,但不知为何还是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清隽帅气,他歪了歪脑袋,笑意流淌:“那我是不是可以默认为你现在已经是我女朋友了?”
宁纯溪耸了耸肩,还是那副不着调的样子,视线乱瞟:“这话听上去好像没毛病。”
喻湛看她故意做出那派心不在焉的样子,别扭的紧,又可爱的紧,只觉得心中的喜欢好像又多了几分。喉结动了动,将心中最后那点不确信问了出来:“应该,不是因为我被宁缺打了,所以同情我的吧?”
宁纯溪蹙眉,有些不可思议地晲他:“你把缺缺揍得那么惨,还想要我同情你?”
那表情像是在说你在做什么大美梦。
喻湛愣怔一秒,继而失笑,这回像是没了任何顾忌,轻松而欢愉:“我会找他赔罪,下次绝不还手。”
宁纯溪默了默,没忍住道:“那也没必要,你这张脸再被揍两下,我可能会要求退货。”
喻湛听了也不恼,他发现纯溪紧张的时候似乎嘴巴也会变得毒舌一点,不过他看得出来,她的局促紧张都不比他少。
心间痒了痒,单手撑着座椅,突然倾身上去,两人鼻尖和鼻尖大概只隔了两指间的距离,哄声道:“可以再亲一下吗,刚刚好像没太尝到味道。”
宁纯溪指尖的棉签慌乱落地,蓦的抬手挡住了自己嘴巴的位置,因为两人的距离太近,手背不可避免地碰上了他的嘴唇,想也不想地拒绝道:“不行!”
又不是吃东西,尝味道都出来了。
“为什么?”喻湛眨了眨眼,睫毛密而长,有些委屈,像是在诱惑她。
宁纯溪忸怩了一下,咳声回道:“我害羞。”
“噢。”喻湛有些惋惜地长应了声,往后退了退,不过下一秒却是压着她的手背吻了上来,力道缓缓加重,克制而隐忍,就这么捻着,像是对待心爱的珍品,轻柔缱绻,爱不释手。
宁纯溪不敢置信地瞳孔一缩,手背上的神经像是直通心脏般,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
冬天的空气很冷,她的手背很凉,他的唇也很凉,但为什么全部碰在了一起,却热得叫人颤栗发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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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后座,喻湛带着一次性医用口罩坐在右边,脸上的药膏在方才那通折腾下可谓是上得乱七八糟,不过轻弯的眼角可以看出他此刻的心情非常好。
宁纯溪蜷在另一边的窗户,她现在的脸实在太臊得慌了,只能借窗外的冷风降降温。
前座的司机咳了咳,出声抱歉道:“不好意思啊,天太冷了,车里开着暖气呢,能不能把窗户关一下。”
宁纯溪尴尬,灰溜溜地将车窗升了起来,感受到边上某人的取笑,只觉得自己脸颊烧得更厉害了。
喻湛压下嘴角的笑意,突然将手伸到中间的座位来,食指关节敲了敲坐垫,接着掌心朝上,俨然一副要东西的模样。
宁纯溪听到动静,侧眸看他一眼,将人上下打量一番,下意识地把他这个动作与“牵手”划上了等号,马上防贼似的把自己的手抱在了胳膊里,谨慎地将他盯着:“你要干嘛。”
喻湛愣怔一秒,继而莞尔,下巴轻点,示意她怀里的医用袋:“给我再拿个口罩。”
宁纯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