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太夫人听不进去他的话,只揪着两个字:公主!
都是这个公主,好端端的儿子才与她离了心,亲手养大的孩子也不听她的话。
“好啊,又是公主,她都和我儿子说什么了?让决儿不肯见我,你这么阻拦我也是她下的命令吧。我这就找她去!”
闻人太夫人气冲冲地去找长公主理论了,邹诚一拍脑门,只觉这下糟了,他提谁不好,偏要提起公主,少帅和公主之间好不容易有所缓和,别再被这事给搅和了,他转身急奔进院子里,必须赶紧禀报少帅。
沈宜安早起有些头疼,昨夜为着闻人决送来的那对白玉耳环,她失眠了半宿,此刻室内点了醒神香,她头疼的症状才好一些。
陈惊被她派去查那位孙大夫,一早便来禀报。
沈宜安问:“你说孙大夫又来了?”
陈惊答道:“是,早上冯嬷嬷从后门鬼鬼祟祟出去,小人跟着她去了城西,后又亲眼看见她带着孙大夫从后门进来。”
沈宜安眉头微蹙:“那位孙大夫底细如何?”
“底细干净,且长居京都,未曾与漠北暗探有丝毫牵连。”
她放下心,说道:“既然如此,你从我这拿些银钱,私下去将人打发了吧。”
只见陈惊面露犹豫,道:“小人正要跟您禀报,路上有两个沿着街巷叫卖的小贩看见了,怕是会传些闲话。”
“你还记得人长什么样吗?”沈宜安问。
不等她解决眼前的麻烦,就听见一阵吵闹声,没多久,闻人太夫人已然怒气冲冲地站在她面前。
沈宜安浑身疲乏,却不得不应付她,起身说道:“母亲怎么来了?莲香,看茶。”
闻人太夫人语气很冲:“用不着,我来问问公主,有没有将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
眼见人是来兴师问罪的,冉姑姑和莲香一左一右站在沈宜安身侧,生怕自家公主脾气太宽和,给人欺负了。
沈宜安不解:“母亲这是何意?”
闻人太夫人质问道:“你既然叫我母亲,为何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不让我去看儿子,也不让我带来的大夫去给决儿诊治,莫不是你心里有什么打算,心虚了?”
她也是第一次对着这个儿媳妇这般强硬,从前她多少是有些怵了她公主的身份,可今日她占了理,腰杆子也硬几分。
沈宜安无声叹息,她知道今日若不把话跟这孟氏说明白,她定是无法善罢甘休了。
“我没有阻拦你见大都督,至于你说的大夫,若真的医术高超,也可以为大都督诊治,何来心虚一说?”
闻人太夫人不信:“你请来的太医治了半个月,我儿子仍然记不起来,就凭他只记得你这一点,就很值得怀疑。”
与这等泼妇无赖便是无理可讲,沈宜安也冷了神色:“你想如何?”
她发觉闻人太夫人这样的人不能惯着,越是对她慈眉善目,她越是气焰嚣张。
“我也与母亲说个明白,这事从头至尾与我没什么关系,你若是信不过宫中的太医,便可以随意请人来给大都督医治,只是到那时候无论产生什么后果,您可愿一力承担?”
闻人太夫人被问的一懵,愣愣地问:“能有什么后果?”
沈宜安冷冷一笑:“后果么?大都督重伤回京,忍受一路颠簸,沿途不肯声张征召名医,为的便是防备漠北趁机偷袭。母亲可知,你这么大张旗鼓的去请大夫,若是被漠北暗探发现了,会发生什么?”
闻人太夫人已然有些傻了,跟着她的话问:“发生什么?”
“漠北会趁势侵扰边境,母亲身在京都,边关百姓危急,自当不在您考虑之中,可您应该也知道,漠北王深恨你们闻人家,他会不会发动京都的暗探,伺机行刺?”
太夫人脸色一白,显然被吓住了,沈宜安继续说道:“大都督身怀绝技,武艺超群,可人总有疏忽的时候,他身体尚未完全恢复,此时节外生枝,将他置于危险之中,您可满意了?”
太夫人急忙摆手:“不是,我不是这意思,现在怎么办?要不把那孙大夫关起来吧。免得他出去管不住嘴。”
沈宜安见她终于知道害怕,人也乖觉了,于是说道:“此事不劳母亲费心,我会妥善解决的。”
她废了这番口舌,总算能将闻人太夫人送走,就在这时,一个婢女慌慌张张跑进来说:“公主,不好了,外头都传大都督重伤难治,人快死了。”
闻人太夫人怒道:“一定是那个孙大夫!我去找人把他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