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
窦琥“猫口夺食”,没让三万造成更大的破坏。
林朝辞和宋映峰两个人去那个工坊,将剩余的宝石也找了出来——原本装在一个匣子里,那匣子已经被破坏了。
而这些宝石,很快就被证明,确实不少都是有问题的。
虽然看着十分坚硬,但和没问题的宝石相比,显然还是要更脆一些。军营修炼外功的将领们,有不少都能将这种宝石给直接捏破。
且一旦捏破,这些宝石的最外层就会像蛋壳一样的破开,里面就全都变成了粉末。粉末几乎会瞬间变色,变色之后,就有了不同的毒性。
林朝辞两人搜检出来的宝石,至少有十颗是有问题的。
这还不包括三万破坏掉的。
如果没有出问题,这些宝石会嵌在不同将领的剑鞘上。或者文官仪剑的剑身剑鞘上。若是到时候忽然出问题……
别说那个工坊的坊主被吓得半死。
其他的匠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这种事很容易连坐。
这让他们甚至忘了再去思考,进入将作监的这些奇怪人物以及他们的奇怪表现。
凭空燃烧的火焰,貌似有驯兽效果的笛声什么的,都顾不上了。
“查一下,这些宝石是从哪里买回来的。”
在设法试验了一下这些宝石的危害性之后,程弘立刻吩咐跟在他身边的,因为憔悴,看起来简直比他还要苍老一些的男人。
这有些胡子拉碴的家伙,就是新任的军器监,程弘的女儿申元杰了。
前面的事情还没结果,又出来一件……申元杰的脸色都要苦得能滴出水来。
申元杰正要走,英国公程弘又补充道,“再查一查,之前那个,原料是哪里来的。”
虽然说那个死亡的匠人并没有用到“宝石”这种东西,可进货渠道要是出了问题,别的原料也就未必不出问题。
因怀中的幼崽之前造成了混乱,林朝华在试验期间一直都待得比较偏僻。
看着试验结果,她沉默良久。
然后问同样站得偏僻的窦礼,“青玄道长,你说我们这次过来,算是有所收获吗?”
窦礼若有所思,忽地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当年,陨火天降,到底是怎样的情形?”
“……砸中了北蛮军营啊。”林朝华一脸迷茫。
“正因为砸中了北蛮军营。”窦礼道。
林朝华:!!!
她懂了!
“我回去问问。”林朝华一脸被刷新三观的表情,“我祖父祖母,都是亲历者。”
另一边,几乎同时。
晋国公府。
之前林朝华以为可能吃闷亏的夏钰却并没有忍。
“你说什么!?”桌子上的茶盏茶水等物被一溜儿全扫到了地下。
这无疑是晋国公夫人袁氏最失态的一天。
她的眼睛通红,愤怒之色全无掩饰,就像是要杀人一般的看着夏钰。
夏钰也许稍稍退缩了一下。
但几乎看不出来。
他很镇定的重复了一句,“侄儿请伯母交付家母嫁妆仓库的钥匙,和嫁妆清单。让侄儿可以核对嫁妆。”
“你这不悌之人!”袁夫人破口大骂,“你长兄刚刚去世,你就光想着钱财之事!”
夏钰抿抿唇,没有争辩夏大郎的死因。
一个摆件冲他当头砸过来,他也侧头躲过了。
“比起不悌,侄儿更不愿意成为不孝之人。”
袁夫人理都不理,“你给我去院子里跪着!”
“看来晋国公夫人是不愿意查清令郎的死因了?”夏钰尚未回应,屋外一个声音朗声开口。
刚走到院子里的夏和辰听见这句话,停步愣了下。
就看见饶律站在屋外,冲他摆了摆手——这事真不适合他掺和。
“我这府里还轮不到外人来说话!”
夏钰站在原地没动,但到底接收到了饶律的提示。
虽有些不甘愿,依然还是道,“如今几乎半点杀人犯的线索也无。但此人必然盗走了一部分我母亲的嫁妆。倘若是江洋大盗,自然要将赃物出手。若能查清到底丢了些什么,也好根据这条线索调查。”
袁夫人依然要发火。
但夏钰这次的话实在是有道理。
她身边忠心的仆妇将她拉住了,低声相劝。
好半晌,袁夫人才冷笑道,“倒是找得好借口!你就说这话,难道就能让人以为你是为了兄长了?如此不悌之辈,必然要请开宗祠,请家法惩戒,以儆效尤!”
夏钰漠然道,“等侄子确认了母亲嫁妆的损伤,全了对母亲的孝心。自然领罚。”
门外的饶律欲言又止。
但到底没有在此刻火上浇油。
只是打定了主意,若真的夏家要那么干,他就请他祖父秦国公过来。请他好好议一议夏家家风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