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当然有所准备:“妾调查了伺候太子和五公主的奴才,近两个月的时间里只有太子身边两个太监出宫过。一个是出去探病,据说是有人给他带话说他额捏病重,妾查过那奴才的额捏的确是病重过,不过之后被治愈。另外一个是出去看病,据说他牙痛发作了,疼得厉害,又不敢去太医院,便请假出宫看病。只是这两人之前也出痘了,到现在还没过危险期,因此妾还没来得及仔细审问。”
“看病的那个太监,妾让人去查过,他的确是去看病了,而且据医馆和其附近的人说,他那牙痛是老毛病,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医馆看病,只是……”皇后顿了顿才说道:“妾让太医给那奴才看过,他的确患有牙痛之病,但却没有严重到需要隔一段时间就要出宫去医馆看病,妾心生疑惑,便让人查了一下那医馆,那医馆是承恩公开的。”
皇上原本是有几分漫不经心的听着皇后的话,对于皇后的话,在事关太子的事情上,皇上是不会信的。这会儿猛然听见皇后这么一说,皇上顿时坐直了腰板,目光看向皇后。
大清有好几个皇后,可却只有两个承恩公,一个赫舍里噶布喇,元后的阿玛,在二阿哥保成被册封为皇太子的时候,加恩。另外一个就是他前几个月才册封的自己的外祖父佟图赖,不过这人在顺治十五年就病逝了,现在这承恩公的爵位是由长子佟国纲继承。
至于其他皇后,孝端文皇后哲哲和先帝废后静妃的阿玛都是和硕亲王,当今皇太后的阿玛是多罗贝勒。而先帝册封的孝献皇后董鄂氏,她阿玛也只是被追封为候,实际上的爵位是三等伯。
很显然,此时皇后嘴里说的承恩公,应该是佟国纲,而非赫舍里噶布喇。
“你确定。”皇上忍不住问道。
佟家……
就算太子出痘这事和佟家无关,可他们在太子身边安插人或者是收买人的举动,都让人细思极惊,他们这是想要做什么?
在佟贵妃能有孕能生子的情况下,这样的举动,实在是没办法不让人多想。
尤其是之前佟氏被人冲撞早产的事情,种种迹象都指向了赫舍里氏一族,他能查到,佟家未必不能查到。
这样一想,皇上的心情那是比之前太子出痘还要差。
皇后点头“妾确定,不过妾并不能断言此事和太子出痘有关。”事关佟家,皇后才不会蛮干一查到底。
皇上对佟家的器重,那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再则现在不是争夺皇后之位的时候,如今她和佟氏身份已定,她是妻,佟氏是妾,她不需要再对佟家赶尽杀绝,适当的放一把手,反而能得到皇上的好感。
“除此之外,妾还查了……”皇后又说了几人,都是已经确定出痘的奴才,他们这两个月的行踪。
被惠嫔算计的那个奴才,自然也在其中。
只是从理论上讲,他应该是接触不到皇太子和五公主以及伺候两人的人。可实际上,各宫的奴才私底下认干亲的现象极为严重,屡禁不止,所以私底下有没有接触谁知道了。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肯定很突兀,鹤立鸡群,一眼就能看见。然而这样的奴才还有好几个,人一多,就显得他不那么显眼了。
更重要的是他并不是惠嫔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惠嫔的计划,他还是按照之前自己的工作和习惯在做事生活,并没有和以往有什么不同。殊不知,有些时候太过节奏的生活规律,一旦被人掌握,便很容易被人利用,而惠嫔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从保清出痘,被送出皇宫后,惠嫔心里就一直有报复元后的想法,只是当时她只是庶妃,家族也比不上赫舍里氏一族得皇上看重,因此她只能蛰伏起来。惠嫔一直都在谋划这事,所选定的人里,并不止这奴才一人,还有好几个候选人,皇宫里的种种宫规让底下的奴才活动生活轨迹还是挺规律的。
这个奴才只是恰好在那个时间点最合适而已,其实在事发之前,连惠嫔自己都不确定谋算哪一个奴才。
也因此,无论是皇后,还是其他人都还没有将这个奴才放到首要嫌疑人里。
他们都被佟家吸引去了大部分的目光。
这是惠嫔的幸运吗?
狗屁!
这是惠嫔的算计。
从元后逝世,惠嫔就一直紧盯着太子,元后没了,她只能将心中的恨转移到太子身上。乾清宫那里她没办法插手,可让人盯着太子身边的奴才以叶赫纳喇氏一族的势力还是勉强能做到的。
一天,两天,可能看不出个什么来,可惠嫔整整盯了好几年,自然有些人会忍不住露出马甲。
云果知道将事情扯到佟家身上,皇上不会太过追究,惠嫔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头一个替罪羊便选的是佟家。